剑身内的火焰一直在跃动,充满了魔力的气息;剑柄的材质非常罕见,握在手上能够感到魔法的作用,暖意从剑身传来,整只右臂如同得到了天神的加护。
法尔诺转头看着艾菲,他用眼神告诉她,这把武器是多么的完美,简直是命运的恩赐。而艾菲则与霍尔阔一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笑得像个孩子。”艾菲在心中如此感叹。眼前的法尔诺已经与昨天接触的红发少年判若两人。“如果他一直都没有改变,那么改变了的,一定是我。”艾菲得出了结论。
然而她又将思考:我到底哪里被改变了呢?
突然想起了英雄。她还记得自己心中描述的英雄的伟岸形象。那是高大的遥不可及的形象,及高贵、英武、伟大于一身,承接时代的期望,背负人民的夙愿,达成至高的功绩。
但是,那是冰冷的英雄。正如她所说,英雄,应该是伟大的远在天涯,又可靠的近在咫尺。她想起了艾罗,那个废材到了极点的男人。
他总是近在咫尺,然而当他面对危机或是必须去认真对待的关键时刻,又总是能拿出英武伟岸的一面,搞得她全然不认得眼前的男人;
又比如面前的法尔诺,她从未对这个少年有什么特别的注目,为了不被他称呼为“大妈”,艾菲整日里都在想办法躲避,早就筋疲力尽。他们都是麻烦的家伙,“问题儿童”。
但是,当少年用一句话把绝望的工匠从深渊中拉回来的时候;当他放缓脚步站在紧张恐惧的两人身边的时候;当他可靠的回眸一笑,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制伏歹徒的时候;
这一切,都在逐渐靠近艾菲对于英雄的定义;这一切都在反驳艾菲对于英雄的单纯憧憬;最终,英雄留下来的遗物钦定了接班人,认同了法尔诺。
艾菲笑了,笑得那般释然,仿佛通晓了世间的真理。她觉得,此时的笑容,远比用语言来形容她的心境更为合适。
她感到快乐,因为她进一步的了解了英雄的定义;她感到舒心,因为她进一步了解了红发少年的品质;她感到困惑,因为她产生了对那个男人的“多余的感情”;
她想哭泣,因为这些情感似乎需要两种无声的方式来表达。
就这样,当法尔诺再次转头看着艾菲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女神一面露出如同母亲般温和的笑容,一面又从眼角涌出泪花,沾湿了她的脸颊。
她如花似玉的美貌正变得扭曲,那是哭泣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却成为了法尔诺心中永恒的伤痛。
红发少年这才在心底深深地明白:男人心中所倾慕的女人,如果她哭泣,将带走男人全部的勇气。
法尔诺像是一个正准备接受塔纳托斯审判的孤苦灵魂,他简直连呼求与哀嚎都做不到,他只能双手合十,拼命地讨饶。
现在的他,早就失去了刚才的英武神勇,手足无措的在艾菲身边打转,他抓耳挠腮,一会儿又双手乱摆,接着他双手合十,不明所以的道歉。
艾菲见他如此滑稽,把方才的所有感动都抛在了脑后。她破涕为笑,轻声说道:“知道吗,法尔诺。你称呼女性的方式太过失礼,已经成为了女兵们的公敌。”
她向前跳了两步,突然转回头,笑着说道:“以后,要称呼我艾菲姐姐,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