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流安,她虽说平日里性子怪了些,却从未有过今天这般表现。
连嬷嬷更是气的脸色发青,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敌对了多年的仇人,恨不得抽筋扒皮拆骨了才好。
“小姐,你这是何意?就算您不满意老妇,也不该打翻了这汤碗,若是伤到少主可就是大罪啊。”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漂亮,将苏流安打翻汤碗的事归结到了个人恩怨,再加上伤害百里栎这么一个大大的帽子,可谓是颠倒黑白,完美至极。
如此一来,众人只会将打翻汤碗错归在苏流安的头上,认为她十分任性,若是再出什么事端,便没有人会追究到她头上。
苏流安却不为所动,从袖中掏出锦帕,淡然的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汤汁,再抬眼时,慵懒的眼神变得犀利。
“连嬷嬷,我问你,这早膳了适宜食用油腻之物?”
她说话的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冰冷,带着不可忽视的上位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由内而外的颤抖。
连嬷嬷就算被气恼冲昏了头,也出了一背的冷汗,脸上的表情却不曾改变。
“自然不宜。”
话语间有一丝轻蔑,这种问题太过简单,即便是问那十几岁的丫头,也知道答案。
听了她的回答,苏流安眼角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好,那这鸡汤可算油腻之物?”
连嬷嬷一愣,随后挺直了身板,面上露出些许轻蔑的神色,但并不是十分明显。
“老妇拿来前,自然是撇过油腻的。”
说着,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丫头竟然打算用这点来做文章,好在她之前有所准备,不然倒真是白费了这么一番功夫。
想到这里,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如今只待百里栎喝下这汤,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苏流安又哪里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只见她抬起玉雕般的手,指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汤盅。
“是吗?那这一层是些什么?”
众人看了过去,竟看到那鸡汤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油脂膜,看上去十分倒人胃口。
连嬷嬷自然也看到了,不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她明明已经撇清了油,还特地确认了多次,怎么可能无端的多出这么一层油膜。
难道是被这丫头下了手脚?
可她和汤盅有一段距离,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手脚,自己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但如今只有她一人同自己作对,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呢?
苏流安对她这副表情是意料之中,眼神中更是冷厉,再开口时,声音如同九尺之下的寒冰般冷漠。
“连嬷嬷,我敬你是长辈才叫你声嬷嬷,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大哥?”
“这,老妇不敢,还请少主恕罪。”
连嬷嬷不敢相信,自己这十拿久稳的计划,竟然出了差错,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在百里栎出门前下手才是。
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不甘心的低下头来认错。
眼下的形势对她不利,只能等下来后找个时间,再悄悄收拾了这丫头。她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