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本应是繁忙热闹的季节,但苏府此时却是静的出奇。
书房内,朱红色桌案上是上好的贡茶,淡淡的清香随着白烟弥漫整个房间。
桌案右侧,身着暗黑色雪蚕丝袍的男人,面色冷清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黑色的眸混沌得让人猜不透。
“岳父大人,新嫁娘被换,可否解释一下?”
如同九尺寒冰的声音,让案前坐着的苏涉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干笑着开口,“这……老夫当日并不在场,着实无法给贤婿一个交代啊。”
早知会有今日之事,他就晚些出门了。但是,世上哪来的后悔药。
一旁的廉弑听了,“啪”地一声打开了铁扇,不屑的说道:“呦~照这么说,若是我们弄垮了苏家的家业,却不告诉家主,家主也可以以不知情推脱喽~”
看似戏谑的一句话,确是明里暗里的威胁,此事不给个交代,苏家难保。
商家地位特殊,无论朝堂还是江湖都是不能动的佛爷,若是像搞垮苏家,易如反掌。
这也是为何,就算死了数十位新嫁娘,还是会有嫁入商家之人。
苏涉被廉弑一句话堵的黑了脸,见商衍之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左右想来,他确实是无话交代。
要说补偿,就今日二女儿回门的阵仗,怕是整个苏家给了对方,对方也未必会满意。
怕不够热闹,同样候着的季成噼里啪啦的打起了金算盘,“是了,苏家这种行为,可让商家损失了不少呢。”
话音落,寂静的书房里只剩下了全盘子相互撞击的声音。
苏涉捏了一把冷汗,正权衡如何开口时,身着棕色锦布的仆人进来禀报,“老爷,夫人请您移步,说有要事商讨。”
正值烦闷时,苏涉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能有什么要事,且让她候着。”
这仆人是收了苏夫人银钱的,若不成事定少不了被夫人责骂,只得吞吞吐吐地站在原地,“可是,老爷……”
略微冷静下,苏涉寻思着在书房也耗不出什么,便假装呵斥道:“可是什么,真是没个省心的。”
随后转身对商衍之赔了个笑脸,说道:“贤婿稍等,老夫去去就来。”
眼皮也未曾抬起,商衍之惜字如金的开口说道:“恭候。”
话音刚落,苏涉便普通得到豁免似的,快步走出了书房。
抬手用铁扇掩住嘴,廉弑不厚道的笑了:“这苏家主也不过如此,也不知那两个儿子是随了谁。”
商衍之淡淡的看了廉弑一眼,起身理了理衣袖,走出了书房。
不过话说回来,也要考虑商衍之冷着一张脸的惊悚程度不是。
以往商家生意交涉都是季生他们四人前去,少数时日商衍之亲自出马,对方大都是成了苏涉这副德行。
而另一边,苏涉被带到了苏夫人的园子,兰香园。
这兰香园是早些年苏夫人嫁来时修建的,当时苏夫人喜爱兰花,苏涉为此特意从各地收集了来。
如今兰花犹在,花香怡人,然而红颜已改,君心也不知何处去了。
大步流星的进了房,苏涉刚进房便气的摔了一个青花瓷摆件。
一脚将方才的仆人踹倒在地,苏涉这才坐上了主座,一张脸竟然被气的发胀,“这商家着实可气,不过是有几分财力,竟让几个仆人驳老夫的面子。”
被小辈压在头上本就可气,如今被下人讽刺,他的气恼可想而知。
“父亲,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早就候在屋子里的苏嫣然上前,体贴的给他捏肩。
苏夫人见此,也连忙凑上去给他顺气,“老爷莫气,这商家要咱们给个交代,咱们给个交代便是。”
虽说丈夫已回家多日,却是日日就连在妾室的园子,两人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给什么交代?事到如今,都是你这个愚妇干的好事。”
话说到此,苏涉更是气恼,抬手便给了苏夫人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