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桑济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面色泛黄地躺在病**,屋子里满是中药的苦涩味,用那只瘦的不行的手握住桑迢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能活这么久,还看到你嫁人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为父将家产分做了两份,一份给你当嫁妆,还有一份在你和连辞峥成婚后给了他。”
“我这一生有很多愧疚,第一愧,是愧对百姓,在关键时刻扶了当今圣上登上皇位。”
桑济说着,眼神逐渐恍惚。
“第二愧,便是愧对连家,如若不是我连家不会有此下场。我愧对我所学的治世之道啊!”
桑济语气激动,不免咳嗽几声。
“父亲您别说了。”
“不,我要说。我还愧对你母亲,我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便选了她,令她背负那么多,最终抑郁致死。”
“我也愧对于你,将你嫁给连辞峥也是我对连家的补偿……”
“父亲没有愧对于我,我爱连辞峥是自愿嫁给他的。至于母亲,我并不认为丈夫救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错;百姓,父亲这些年不一直都在补偿?连家,父亲不也有补偿?你不是圣人,没办法面面俱到,父亲,放过你自己吧……”
桑迢的话令桑济震愣,他缓缓笑了,眼泪自他眼中滑落,点点头,“好。”
“以后好好过日子。”
桑迢应下。
桑济还是去世了。
桑府陷入了悲痛当中,桑迢置办桑济的后事时玄斛城几乎有一半人都来到桑府祭拜。
一场丧事过后,桑府慢慢冷清下来,桑迢这几天胃口不好,不久就瘦了一圈。
与此同时京中也传来消息,楚易登基了。
还有消息说楚易给连辞峥封了一个大官,让她留在京中同公主成婚,不让他回来了。
不少人为桑迢感到可惜,甚至还有一两个登徒子贪图桑迢的美貌,晚上跑来爬墙。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每一个下场都格外凄惨,沦为玄斛城饭后茶余的笑料。
春香天天背着桑迢骂连辞峥。
这天桑迢在院子拨算盘,咳嗽了几声。
春香看着她越发纤瘦的身子,心中疼惜不已,又开始默默骂连辞峥了。
可骂着骂着,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回来了,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说话也说不清楚,春香白了他一眼。
对方咽了一口唾沫,刚准备好好说,桑迢已经跑出去了。
“夫人!”
连辞峥放了马后,大步朝屋内走去。
他离开近三个多月,府中的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了很多变化。
耳畔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他抬头,见女子一身素衣朝自己跑来。
他下意识地张开手,等她扑过来的时候,稳稳地将她抱住。
她的腿缠上了他的腰,抱着他的头,低头吻来。
跟着桑迢跑出来的仆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红了脸,转身就跑。
连辞峥将桑迢一路抱回房,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桑迢已经被连辞峥抵在门上,吻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