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指的是谁，不用明说也知道。

慕斯城低着头，看不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浑身却是笼罩在低气压里。

“过往犯下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我现在只想弥补。”

他脑海里闪过了一大一小的两张脸，心里充满了苦涩。

同时也痛恨，为什么他和许锦衣里还掺杂着“血海深仇”。

所有的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把他们双方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了。

“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吧，但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慕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仿佛又苍老了几分。

他的眼里带上了几分的哀伤，语气缓了缓又接着道。

“如果你父母还在的话，大概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慕老爷子谈起去世的儿子儿媳，让书房里的气氛也变得悲伤了起来。

接着便陷入了沉默中。

慕斯城紧抿着双唇，没有再说一个字。

许锦衣再次看见这一对爷孙时，已经是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

她的感官和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慕老爷子看向自己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

已经迟到了吗？所有的事情。

许锦衣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的表情确实没有半点波动。

“许小姐，辛苦你了。但我也要向你道歉。”

慕老爷子站在大厅里，突然冒出了这番话。

道歉？

对面的女子闻言显得有几分的惊讶，但很快又重新变得冷然了起来。

她淡淡的开口，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

“慕老先生严重了，您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也不需要道歉。”

许锦衣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没有半点的婉转。

不过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对面的老者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整个慕家对不起你。明明你是无辜的，但…所有的仇恨，却全都附加在了你的身上。”

他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声音格外低沉，带着浓浓的歉意与悔意。

慕老爷子当然知道许锦衣的“父亲”就是当年造成慕斯城父母车祸死亡的罪魁祸首。

但悲剧已经酿成了，如今再来“复仇”，只是增加了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他曾经告诉过慕斯城，让他不要沉浸在仇恨里，可最终还是做下了这样的事情。

对面的女子闻言并没有出声，只是这样默默的听着。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想把所有事实的“真相”全都说出口，告诉面前的两人。

她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世了，至今为止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扣上这口锅。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因为没有意义，现在揭露真相又怎样？难道她当初受到的伤害，她孩子受到的苦难，就能够全部消失吗？

许锦衣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声，只觉得命运弄人。

谁也逃不过这家伙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