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被打的那么惨的时候二丫没有哭,没钱买药只能等死的时候二丫没有哭,却在得到一线生机的时候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被自己曾经害过的人竟然是救自己命的人,这其中命运的百转千回,辗转捉弄,岂是人力可以窥探明白的!
二丫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只要是有基本羞耻心的,都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甚至不敢接受受害者的善意。
或许是心中积累了太多屈辱惭愧与不甘,二丫的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良久才在姐姐的安慰下慢慢止住。
“二丫,你放心,魏大人这一份恩德,姐一定替你还上。”大丫沉默一会儿道。
“姐,我自己还。”二丫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三百两银在这一份恩情里都不足为道了,无非未来几十年的省吃俭用;心上的债,才是永无止境的。
“唉。”大丫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再说魏玥儿已经将自己救人的这件事抛在一边,翌日去拜访锦绣坊,指明要见设计出争议纹样的掌事。
没想到这个设计纹样的掌事十分年轻,楚原表示这孩子刚出茅庐,担心说错话得罪贵人,所以他也在旁边作陪。
“这位掌事,说说你设计这个纹样的思路吧。”
“我,我是几年前,看到西域出产的地毯上有羚羊的图案,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就想着把图案应用到人用的布料上。”
那个年轻人显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面对魏玥儿的文化也是结结巴巴,不过勉强还算是流畅。
“你还能记得确切的时间吗?”
年轻人仔细想了想,面露为难之色:“的确是记不得了,因为我平时要画很多纹样。”
”好吧。“魏玥儿也不勉强,继续问了年轻人几个问题,随后便要求看看他三年前的手稿。
“三年前?”不仅是年轻掌事,楚原也十分不解,“这有何用处?”
“啊,我只是随便看看,没什么用。”魏玥儿漫不经心道。
虽然楚原不太理解魏玥儿的用意,但既然上官要看,楚原也不好拒绝,于是吩咐掌事将三年前的纹样稿拿来。
魏玥儿一张一张细看,三年前的纹样稿笔画简单,图样也并不复杂,与斗角羚羊的画稿不可同日而语,两者放在一起,斗角羚羊画稿的纸张明显比三年前的纹样稿还要旧。
“看来你的斗角羚羊纹样稿设计的时间比这些还要早啊。”魏玥儿抬眼看着年轻掌事。
“是啊,所以我不太记得时间了。”年轻掌事十分不安,但是依旧强颜欢笑。
“行,我明白了。”魏玥儿顺手抽走一张三年前的画稿收起来,冲着楚原拱拱手,便告辞离开。
等到魏玥儿一行人走远之后,年轻掌事方才惴惴不安地询问楚原:“大掌柜的,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楚原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他拿不准魏玥儿要做什么,只能咬咬牙:“别管她,反正我们已经确定这就是我们设计的纹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