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方新原本的计划，应该是任刚顺利出城之后，撒安追上去杀了他，直接把身体扔在荒郊野岭就好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永远不会有人暴露自己的秘密。

“这我就不知道了。”撒安道，“不过魏玥儿的人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我只好在城门处提前动手，用毒箭命中任刚后心。”

听到这一番话，方新顿时松口气：“这样啊，那应该没有问题，任刚只要死了就行，死在哪里倒无所谓。”

“只是一支毒箭命中后心，他不一定会死。”撒安摇摇头，“但是我也没时间再补刀，魏玥儿身边有个年轻男子轻功很好，我差点就被他追上了，不得不想办法甩开他。”

方新闻言，背着手在家里走来走去。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出乎他的意料，自己随时可能暴露，那自己要不要提前离开呢？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不甘心，自己准备了一系列的招数要对付魏玥儿，这齐民药铺只是第一步，怎么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方新咬咬牙：“不如赌一赌，赌任刚的伤势无药可救！”

撒安闻言，顿了顿：“你这样，倒是跟任刚如出一辙，都是喜欢豪赌的赌徒。”

“现在收手代价太大，我舍不得。”方新不为所动，“再说就算他供出了我，我死不承认就好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算自己抵赖，但是任刚供出自己之后，要面临的困难就更多了。从一开始，方新在挑中任刚做计划的推手的时候，就存了要杀他的心。

接下来这几日，任刚的病情十分不稳定，尽管大夫已经用了治疗蛇毒的药草擦洗伤口并且用水煎服，但是任刚的心肺还是收到了很大的创伤。

这一日，任刚呼哧呼哧跟身边的捕快表示，要见魏判官还有秦掌柜。

两人很快来到病人床前，不过两三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说话喘气，声音就像是一个破风箱。

“我要跟，掌柜的，还是有魏大人说，这是我的错。”任刚说道，声音十分嘶哑。

秦掌柜皱眉看他，想要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

“你说说自己的事情吧。”魏玥儿声音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那一日，在路上，看到新开一家赌坊，然后就遇到方新……”任刚断断续续，将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说了出来。因为病情的缘故，他时断时续，但是两人都听的很有耐心，并没有催促他。

“当日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没有隐瞒。”任刚说到这里，看了看秦掌柜，眼神充满痛苦和惭愧，“掌柜的，我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秦掌柜也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长叹。他无法慨然对任刚说原谅，但是面对病骨支离的人，也不好再责骂。

“你好好休息吧。”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话了。

至于秦掌柜的这句话里有多么复杂的情绪，那可能连秦掌柜自己都剖析不清。

魏玥儿心里有数，任刚这样子，明显的回光返照。恐怕他没有太多日子好活了，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跟掌柜的找来，颇有些交托遗言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