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府邸,大门紧闭,
崔瓒河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面上是止不住的焦急。
“这些饭桶,看两个人都看不住,本官给他们拨了那么多银响,怎么就叫两个遭瘟的母女逃出来了!”
下首,江长载与龚汉通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分明再撑一段时日,那些贱民就都死光了!该死,坏了本官大事,这些办不好差的饭桶通通该死!”
江长载酝酿词措半晌,小心翼翼道:“大人息怒,现下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得想办法补救才是……”
若事情被上报朝廷,且责任堆在他们身上,丢官都是小事,只怕连脑袋也保不住。
崔瓒河眯了眯眼:“不错,这件事不能落在我们头上。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依下官看……”江长载搓捻胡须,吊梢眼微微一转,“大人治理滨州多年,州城上下风调雨顺民生富足,瘟疫这样的事,与大人绝无干系。魏巡抚才来不久,就惹出这样的大祸,如此引人愤慨之事,必要上达圣听。”
“哦?”崔瓒河抖了抖眉毛,“且细说来听听。”
江长载朝师爷龚汉通招招手,龚汉通立时巴儿狗般凑前,捧了一杯茶给崔瓒河润口。
“大人您想,城南城西里头的事儿,除了咱们自己人,谁都不清楚。那位魏巡抚既来了,总不能两袖一挥什么都不沾,不如……咱们先一步上奏,便说是大人您先发现城南城西有人患病,令人放出,染到了其他城区。”
崔瓒河唆饮一口,手指捏着杯盖轻轻刮动,示意对方继续。
龚汉通道:“左右滨州上下都与大人是一条心的,只要咱们统一口径,便是陛下亲派人来查,也出不了什么纰漏。这些时日那位巡抚可没少收咱们好处,没道理拿银子的时候两手一伸,出了事儿便高高挂起,您说是也不是?”
崔瓒河似笑非笑:“极是,也该到巡抚大人出力的时候了。便由本官亲去上阳都,负荆上奏,好好为巡抚大人表一表功绩。”
静谧的厅室外,忽而响起抚掌声,伴随着少年人淡淡嗤笑声。
“好一招祸水东引,崔府尹真不愧是滨州父母官,眼见瘟病肆虐,还能踩着百姓的骨头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