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知渺点点头,明白他是不愿意再谈薛音儿的事,转开她的注意力罢了。
他闻言,将汁水丰沛的橘子全部递给她,眼神干净澄澈。
云知渺叹口气,欲言又止间,还是安慰道:“陆时棠,虽然我不知道她……”
“姐姐怎么不叫我阿时了。”他忽然问。
“啊?”云知渺再次被他岔开话题,也有些晕晕乎乎。
而陆时棠只是弯唇看她。
“好,阿时。”云知渺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反正……人活一世,和身边的人或事大概都有既定的缘分,往后的路还很长。你……别难过啦。”
少年人静静地望她,笑意温和。
有什么可难过呢。
他其实早已经明白,这世上大多数人之间的缘分,都如蜉蝣朝生暮死一样,十分短暂。
薛音儿也好,陆允桓也好,早就不抱期待的东西,失与不失并无任何分别。
他只盼和她的缘分,不是短如雨露,而像涓涓河流长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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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陆时棠并没有说很多,甚至是刻意避开了有关侯府的话题。
云知渺事后让晓儿出去打听一番,才弄全了定远侯府那些事的来龙去脉。
晓儿坐在跟前和她唏嘘长叹着:“陆小公子真是太可怜了,以前在春雨村的时候,我就听孙大娘说那个薛音儿老是虐待他,没想到回了上阳都,他还差点被薛音儿烧死。”
云知渺在筛选淮竹青竹早晨刚摘的桂花,闻言手上动作慢下来。
“听说那一夜火烧得很大,陆小公子养了好多天才醒的,没过几天就被定远侯送到戍营里去了。”
晓儿端起一叠糕点,抓一个咬下一口,两颊鼓鼓囊囊地嚼动。
“这定远侯也是挺奇怪的,我打听的时候,人家都说以前从来不知道定远侯还有个小儿子,是长子陆成均病逝以后,陆小公子才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晓儿吃到一半,又叹气:“他们说陆小公子是运气好,熬死了兄长,所以才有资格当小侯爷,好多人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都喊他外室子小野种。”
云知渺拾起几瓣桂花,在指间捻弄。
原来这中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他一贯都把心思藏得很深,想来心里也是难过的,毕竟生而为人,又怎会完全不期盼父母亲情。
只可惜定远侯和薛音儿一个自私自利,另一个更加自私自利。
“小姐,你在想什么,桂花快被你搓烂了。”晓儿忍不住提醒。
云知渺方才回神看向手中,淡淡花汁晕开,桂花的香气染满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