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宇不说话。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你的爱太偏激、太狭隘。”柏旭井又说。

宁彦宇的唇颤抖，嘴唇哆嗦，他一字字说道：“我会给你报酬的。”

他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柏旭井说。

可是，柏旭井没有等他。

他径直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宁彦宇的号码。

宁彦宇颓废了很久。

他的脑海中浮现宁可昕清澈的眼神，以及甜美的笑容。

“哥哥……”她叫他。

柏旭井忽然想起来。

那年春节，他在外边实习，没回家。父母吵架了，他一气之下，搬出去住。

他在郊区租了房子。

宁可昕经常偷偷溜出家门，找他。她会带零食给他。

他们俩，一起玩捉迷藏。

“哥哥，我们逃走啊……”她说，“我们去山顶，爬雪峰，去河里……”

柏旭井当时很怕。

因为父母的关系，宁彦宇对冬季很敏感。

一年四季，他几乎不怎么在外面待着。除夕夜，他和宁可昕，躲到屋子里，看春晚。

他听到宁彦宇兴奋地对宁可昕说：“昕昕，你看到没？我爸爸妈妈，特别恩爱呢。”

“嗯，很好呀。”

“我妈妈说，我们长大了，要嫁个好丈夫，不许再任性了。”宁彦宇憧憬着未来，“等我毕业了，我就娶你。”

宁可昕笑嘻嘻的。

“彦宇，你说，我们以后结婚，住在哪里？”宁可昕问。

柏旭井笑了笑，说：“当然是跟咱爸爸妈妈一起，住在我爸爸妈妈家里，省得咱们分居两地。”

“那……”宁可昕咬了下唇，“咱们买套房子吧。”

“不，昕昕，咱们住公寓。我赚钱养活你。”柏旭井说，“公司每月会给我分红。我会攒钱，买栋大房子。”

宁可昕点头说好。

两个人聊了好些天，才恋恋不舍挂掉电话。

柏旭井拿起笔，在文件上批阅自己刚才写错的部分。

他一向如此严谨，丝毫马虎不得。

一份文件，他整整批改了五六遍。

等签好名，他把文件锁进保险柜，正准备下班。

突然，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柏旭井说：“请进。”

他抬头，看到了宁可昕。

“哥，你吃饭了吗？”她问。

柏旭井的眉梢，掠过一抹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饭。”宁可昕俏皮说道，“我今天做了饺子哦，很好吃。哥哥，你尝尝。”

她提着一篮子饺子，放到柏旭井桌子上。

她穿着白裙子，乌黑秀丽的短发柔顺披在肩头。

柏旭井愣愣望着她，有点恍惚。

他已经有三年没见过她了。

她变化很大。

以前的宁可昕总爱扎着高高的麻花辫，脸颊微红。如今，她的头发剪了，染成栗色，衬托她精致漂亮的五官更加立体。

她变得更加明艳动人。

“哥哥？”宁可昕歪了下脑袋，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你怎么不吃呀？”

“你先坐会儿。”柏旭井指了下旁边的休息椅。

然后，他去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