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得出水的声线里,夹杂着颤音,让人闻者心碎。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莫言卿眼眶里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莫言卿此刻就只想代替安暖去承受痛苦,承受她所遭受的一切。
茗香呜呜地直哭,安暖身下已然是一滩血水,接连收到刺激的安暖,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境界。在听到莫言卿的这席话后,懊恼、悔恨和不安交织在一起,让安暖痛苦不已。
六个月大的孩子,今日若是她熬不过去,恐怕这孩子也会胎死腹中!
这可是她和莫言卿爱的结晶啊!怎么能让他还没出世就被扼杀在子宫里?安暖止住了泪意,都说为母则刚,安暖心疼孩子,更心疼莫言卿。
几个深呼吸下来,安暖已然稳住了她的情绪,许是带着对顾子月滔天的恨意,有了莫言卿在身边的安暖,骤地平静了下来。
安暖的体力消耗得太多,本就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来的嗓子,在呼唤林胡氏的那一刻已然到了极限,就连之前的惨叫声都沙哑无比。
安暖伸出手来指向书房,一旁的莫尽欢慌乱地拿出笔墨,神色慌张地递到了安暖跟前。
忍着宫缩的剧痛,安暖拿起毛笔的手哆嗦着,却还是写下了几个字。
要了吃食补充体力,沸水为了消毒。就在安暖将这一切准备好之后,稳婆会意,将准备好的剪刀备好,这才犹豫着看向莫言卿:“这位相公在这里怕是有所不妥!”
“你只管做你的就是了!”莫言卿话说这么说,可看到稳婆手里的剪刀后,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好在安暖的运气比较好,稳婆来的时候还带了写麻沸散,让安暖暂时感觉不到痛苦。莫尽欢请来的稳婆果然是个中好手,即使茗香已经让安暖喝下了催产的药,面临着早产,稳婆也有条不紊地处理着。
从始至终莫言卿都紧紧地握着安暖的手,不停地说着话。
宫缩得越来越厉害,安暖浑身已然被冷汗浸湿,好在安暖作为林子萱的时候对各方面都有些研究。这会配合着宫缩用力,很快地就听到稳婆雀跃的呼叫着:“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夫人!你在用力些!”
安暖缓了缓神,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就在力气快用尽前,猛地一用力,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就传出了婴童的哭泣声来。
莫言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血迹斑驳的孩子,莫言卿哈哈大笑着,压抑良久的喜悦在此刻终于爆发,他狂喜道:“暖暖!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暖暖……”
再看向安暖,安暖已然因为用力过度而晕厥。
一刹那间,恐惧袭来,莫言卿浑身都陷入了冰窖,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
不过片刻之间,经历大起大落的莫言卿,生生地憋出一口血来。
他双目通红地扶着安暖,嘶吼着:“暖暖!快看看暖暖!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