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能动怒？”莫言卿浑身血液倒流，难受得几乎要爆炸了一般。见着安暖这副样子，他巴不得能替她去受这些罪，自知理亏的他也不敢对茗香多做苛责，只能耐着性子问道。

茗香瞥了他一眼，半点好脸色也没给莫言卿。

倒是安慧哭哭啼啼地凑到茗香跟前，哑着声音问道：“闺女，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夫人，你就别再问了，等小姐醒了你自己问她吧！”就算茗香再硬气，面对安慧，也无可奈何。

安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茗香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她是我的女儿！你让我如何不担心！你要是可怜我这个为娘的，就告诉我吧！也好让我放心！”

“可是……”茗香有些忌惮地凝视着安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再看向莫言卿，怒意喷薄而出。她怒瞪着莫言卿道：“要怪就怪他！若不是他让小姐情绪波动这么大，这毒怎么可能会发作！”

莫言卿眉头微皱，脱口而出：“什么毒？”

茗香白了他一眼，连余光都不想给他一个，低头对安慧说着，语气也放缓了不少：“不过夫人你也别担心，这毒只要细细调养就没事！只不过小姐现在有孕在身，情绪大起大落对她身子不好。”

提到孩子，茗香又忆起林阳富和安慧对孩子的排斥，随即又说道：“小姐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明知道艰难万分，却还是要这么做！夫人，如果你真的爱小姐的话，就应该成全她！毕竟，依着小姐现在的身子，以后要是想再做母亲，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你说什么！”安慧眼眶里的眼泪依旧流着，只是她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以外，还有心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茗香自然不打算隐瞒，晦暗不明的眼神瞥向莫言卿后，继续道：“小姐的身子本就虚弱，在冰河里伤了根本，身上还中了毒，这个孩子能不能安然生产还不一定。所以……”

“我苦命的孩子啊！”安慧听完这些话，哭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黑就晕厥过去。

莫言卿备受打击地向后退去，那张几乎跟安暖一般血色全无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他嘴唇紧抿，滔天的怒意直扑脑门。心痛的无力感，连同着被压垮的精神里在此刻完完全全的崩塌开来。

他一直都知道安暖在受苦，殊不知她竟然背负了这么多的苦楚！天寒地冻的在冰河里被发现，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无助。而那个时候的他在哪里？明明知道安暖的异常，却还是要在那样的情况下，非要跟她闹别扭，最后却让她再次陷入险境。

莫言卿自责懊悔不已，紧抿的嘴唇下，不停地有血液渗出。

他眼角含泪，伸出手来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