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月坐在土疙瘩上,从八千世界里拿出几条头绳,是她在海拉尔的时候买的,上面还带着小小的装饰,镶满了水钻,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哇!头绳会发光!”
剩下的两个小女孩儿围了上来,直勾勾的盯着江上月手里的头绳,渴望的眼神不加掩饰:“姐姐,你要用这个给我们扎辫子吗?”
江上月点头:“嗯。”
“扎辫子咯!”
“扎辫子咯!”
三个小女孩儿围着江上月兴奋又开心拍起小手,脸上充斥着童真得笑容。
大概是因为没有得到过什么,所以才会对在江上月眼里很普通的头绳这么喜爱吧。
江上月怜爱的摸着她枯黄干燥的头发,拿着檀木小梳慢慢的一下一下把她打结的头发梳开,她也是第一次给人梳辫子,手指有些笨拙,扎出来的辫子有些丑,最后扎上头绳,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太会扎辫子,不是很好看。”
“姐姐给我扎辫子,我好喜欢。”她眯着眼笑,神情满足:“我娘他们不给我扎辫子,他们只管弟弟,不管我。”
江上月叹息。
重男轻女,是这个世界的大趋势。
她给剩下两个小女孩儿扎好辫子,才笑吟吟的问:“姐姐帮你们扎好了辫子,你们能告诉姐姐,村子有谁的房子空着没人住吗?”
“有!”
“村尾葛爷爷被他儿子送到山上去了,房子空了好久,没人住!”
送到山上去了?
江上月眯了眯眼,瑶川这边好像是有个这么习俗,老人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会心甘情愿的被送到山上去等死。
很残酷。
却又很现实。
“你可以带我去找葛爷爷的儿子吗?”江上月问。
她总不能在村子里乱问乱跑,见着人就问你是不是村尾葛老头的儿子吧?
“我带你去!”
女孩儿牵着她的手,拽着她往前跑,翻了两个山坡,才看见一望无尽红灿灿的高粱地。
“葛叔!”女孩儿田里大叫:“有个城里的姐姐来找你啦!”
男人从田里直起身子:“城里的娃找我?”
葛建业四十来岁,可看起来像是六十来岁的老头,有些佝偻,浑身红的发黑,干瘦干瘦的,腰上别着个烟锅,老态毕露。
“还真是城里娃!”葛建业走过来,心中直犯嘀咕,他也不认识什么城里娃呀,难不成是家里的小子犯了事儿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