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上月和家里人一起起了,她穿好衣服,拿着杯子和牙刷蹲在院子里刷牙,阿方索也走过来蹲在江上月身边儿,嘴里喊着泡沫,含糊不清的说:“阿姐,这个周学校组织露营,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去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江上月对阿方索一直很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
早饭油条白粥,一人一个茶叶蛋,周翠有些不满意,她怎么说都是客,就给她吃这些清汤寡水的,扣死了,真是越有钱越扣。
喝完最后一口粥,江上月起身,淡淡的说:“吃完了找我。”
今天天气明朗,她躺在摇椅上,阖着眼,摇椅吱嘎吱嘎响,十分惬意。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大房的人吃完饭收拾完碗筷,走了出来,周翠见她老神在在的躺在摇椅上,瞥了瞥嘴,还真是会享受。
江上月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头也不回的道:“走吧。”
一元问:“六元,离这儿远吗?”
“不远。”江上月说。
铺子离家不远,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饺子馆五六十平,是江上月特地选的最小的门店,牌匾上写着福来饺子馆五个大字。
江上月推门而进,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店里的客人不少,刘招娣夫妻二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刘招娣正在给客人结账,听见门响了,头都不抬的说:“自己找位子坐哈。”
周翠转着眼珠子打量着四周,悄声说:“店不小,人还挺多的,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就老二家最有主意了,都说是一家人,自己在燕京发大财,连个屁都不放。”
江上月找了个位子坐下,等着结账的客人走了,才悠悠开口道:“二伯娘,好久不见啊!”
刘招娣笑容僵在脸上,心中默念是错觉错觉,六元那死丫头都走了三年,怎么可能在回来?
可事与愿违,她抬起头,果然看见江上月的那张笑脸,还有站在她身边四处打量的大房一家子!
“六,六元,大嫂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刘招娣硬挤了个笑容出来:“来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这客人多,也不好招待你们。”
“不用你招待!”周翠一屁股坐下,冷哼一声:“都说兄弟姊妹心连心,我看你刘招娣也没想着我们呀,要不是人家六元发电报,我都不知道你们一家四口儿在这儿混的风生水起。”
在后头包饺子的江山水也跑了出来,看见大哥,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晦暗下去,站在刘招娣身边儿,叫了一声大哥大嫂,就一言不发了。
“二伯娘,铺子是我的,你想要,怎么不亲自跟我说?我不过是走了三年,你就找上门来,把铺子要了过去,让我娘失去了营生,想当年闹饥荒,我可是不留余地的养着一大家子,你这么做未免太让人心寒了,你说是吗,二伯娘?”江上月似笑非笑的盯着刘招娣。
江上月的脾性,老江家的人没有一个不了解的,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刘招娣本来就怵她,本来也是趁着江上月没来的时候才敢在宋薇面前闹腾,可现在江上月回来了,摆明了是想把铺子要回去。
那怎么行!她就指着这铺子赚钱给儿子攒聘礼,攒买房钱呢!
她被江上月锐利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怵,可若是真让她交出铺子,她是万万舍不得的。
刘招娣心一横,咬牙道:“这铺子是你娘给我的。”
“我呸!老二媳妇,真不是我这个当嫂的说你!你说你干的是人事儿吗!?人老三本来就没准备把铺子给你,是你躺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人家给的,脸都不要了,现在还舔着个逼脸说人家主动给你的,害不害臊!”周翠瞪着眼,唾沫横飞的骂道。
她不是啥好人,也挺自私的,可每个月该交的钱她也都寄过去了,屁话没有。
那像老二家,没交钱也就算了,舔着逼脸就跟人家要铺子。
“大嫂你怎么这么说!”刘招娣脸色难看跟吃了屎一样:“老三家条件好,住那么大宅子,娘家人都接过来了,却让我们在乡下吃糠咽菜,来了也是打地铺,六元这么有钱,接济接济我们怎么了,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江上月见刘招娣一脸理所当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叩着桌子,目光流转在二房夫妻俩身上,真是喂出了俩白眼狼,当初闹饥荒,还不如直接饿死他们算了。
“二伯娘,我呢,也没别的意思,都是一家人,铺子我也不收回去了,该做买卖还是要做,不过把,我这铺子也是我花钱买的,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都说亲兄弟还明算账,你说是不是啊?”江上月幽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