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气得老太太两天没吃得下饭,小病了一场。
宋薇忍着怒意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刘招娣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说要铺子,宋薇哪里肯啊,这铺子是闺女花钱买的,她就说不行,这刘招娣一听,不行是吧,不行咱们就继续,张嘴就要嚎,宋薇实在是没了办法,就只好把铺子给了她,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儿,店契在她手头上,没过户,准备着等闺女回来,在寻思这事儿该怎么办。
听完这些,江上月的脸色难看极了,好一个刘招娣,竟然趁着自己不再的时候,敢这么上门闹!
她刚起身准备找刘招娣把铺子收回来,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幽幽笑了起来,笑的宋薇和江老太浑身发毛。
“闺女儿啊,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瘆人。”
“我想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江上月顿了顿,笑道:“大房不是在老家吗,要是大房知道,二房在燕京过得红红火火,他们会是什么反应,真是让人好奇。”
江上月起身,准备去邮局发电报给大房报信儿,宋薇忽然拉住她,有些犹豫的说:“闺女儿,其实我还有个事儿没跟你说。”
“娘,你说就是了,我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让你在受委屈。”江上月手腕一向强硬,不然当时也不会把大房二房治的服服帖帖。
“倒也不是家里的事儿,是你秀秀妹妹的事儿。”宋薇叹了一口气:“你秀秀妹妹前阵子不是开了个小店儿,给人做做衣服什么的,本来这事儿整的挺好,可前几天她忙活的晚了些回来,路上回来的时候,被,被一个军校的学生给糟蹋了。”
“什么!?”江上月声音微微拔高。
“对方家里挺有势力的,这事儿被压了下去,秀秀哥气不过,自己去找了那个军校学生,结果腿被打断了,直接瘫了……”
宋薇还没说完,江上月就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刚到秀秀家门口,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嚎:“我的秀秀啊,别做傻事啊!你哥已经瘫了,娘在没了你,可怎么活呀!”
江上月推开门,一股腐烂的味道铺面而来,有小有狭窄的屋子里,下半身瘫痪的男人躺在**昏迷不醒,房梁上挂着一根麻绳,是李秀秀准备上吊用的。
往日里活泼,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此时呆呆的蜷缩在床角,脸颊消瘦,目光涣散呆滞,没有一丝神采,像是一只木偶。
她头发乱糟糟的,手腕上绑着布条,正在往外渗血,身上也脏兮兮的,她平时,是最爱干净的,即使只有一件衬衫洗得发白,却也总是干干净净,有着淡淡的皂角香味。
“江丫头?”秀秀娘回头一望,愣住了:“你回来了?”
江上月点头,轻轻的走到李秀秀身边坐下:“大娘,你先出去吧,我想跟秀秀说会儿话。”
“哎,好,好孩子,你劝劝秀秀,再怎么滴,也得活下去啊!”秀秀娘擦了擦浑浊的老泪儿,退了出去。
屋中霎时间寂静,江上月抬起手,想要将李秀秀黏在脸上的头发梳理到耳后,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脸蛋,李秀秀像是受惊的兔子,害怕的直往后缩。
“秀秀,是我,别怕。”江上月的声音温柔而轻缓:“乖秀秀,月姐姐回来了。”
她眸子动了动,好像在消化江上月的话,她有些茫然,蠕动着嘴唇:“月,姐姐?”
“是我。”
江上月声音轻轻,一点一点的引导:“好秀秀,月姐姐回来,没有人可以在欺负你。”
李秀秀眸子震动的更加厉害,她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江上月,半响,她钻到江上月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好怕,月姐姐,我哥也因为双腿被断,不想活了,月姐姐,让我去死吧……”
她浑身战栗不止,江上月心疼极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却被人白白糟蹋了身子,无论换成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个年代,被人糟蹋了,是会被人乱嚼舌根的。
男人的错,去让女人背负,这个时代,对女性总是这么残酷。
“秀秀,这不是你的错,你才二十出头,还有大把的人生,你还有哥哥,还有你娘。”未曾感同身受,江上月知道她的劝说太过苍白无力:“告诉我,秀秀,是谁干的,我去把他抓过来,任由你处置。”
“我,我只知道他是军校的学生,我哥知道,可是,我哥他现在都还没醒。”她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上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读取了小丫头的记忆,记下了青年的面容后,才轻声说:“接下来交给我,你乖乖的,等我抓他回来,你想怎么样,都依你。”
她叫了一声大娘,秀秀娘从外面推门而进,看了看江上月,又看了看秀秀,见闺女眼中有了些神采,心中稍稍安慰。
江上月离开李秀秀家,直奔军校,整个燕京就一所军校,就是厉云山上的那所,只是三年过去,厉云山早已毕业,估计已经回到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