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钟晚被他搂着,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男人的肩膀宽阔温暖,这一阵子她都在逃亡,即使在客栈歇脚,也是胆战心惊,更何况今儿还受了这么多的惊吓,就像漂浮的落叶终于找到归宿。
一股后知后觉的疲倦感将她裹挟,那藏在心底羞赧似乎都被某种温暖的情感取代,她反手用力回应,面容蹭着他的颈窝:“梁逍,好想你啊……”
温润的唇摩擦留过暧昧的痕迹,梁逍心尖一颤,情难自抑去寻她的唇,却猛然僵住。
钟晚靠在他怀里睡着了,甚至还发出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咕噜噜”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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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家家户户熄了灯。一辆马车驮着人,慢悠悠地从街道另一头驶来。
马车停在宅子门口,却许久未见里头有动静。
罗十七坐在外头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动声色。
与此同时——
马车内,梁逍端坐,略有些苦恼地低头看去,钟晚大抵是真累着了,从鸿胪寺到他府上半个时辰的颠簸竟也睡得昏天黑地。
乌发铺陈开,粉白的面容枕着他膝盖,睡着了还不安分,喜欢乱动。
“唔……”女人嘟囔几声,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梁逍面容猛地僵硬,伸手把她拨开,心中哀叹,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把持不住自己。
到底也不能任由她睡下去,梁逍伸手戳了戳她粉嫩的脸颊:“小懒猫,快醒醒。”
在他催促了三次后,钟晚终于醒来。她还有些懵,一脸迷蒙的看着他:“这是哪?”
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枕着他,忙从他身上起来。
她手握成拳,虚虚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嘟囔道:“怎么睡了那么久……”
梁逍摇头失笑,说:“下车吧。”
入目是一处古朴幽静的宅子,一个银发老嬷嬷迎上来,恭敬道:“殿下,醒酒汤为你备好了。”
话是对着梁逍说的,余光却一直在瞥钟晚。
“她叫钟晚。”梁逍并未言明她的身份,只是握着她的手。
方嬷嬷眸光一闪,立刻笑道:“原来是贵客。”
一行人进了宅子,三进三出的宅子,不算大,但细节之处可见奢华。
钟晚不禁暗自咋舌,她以前是多想不开,竟觉得他穷得连双鞋都买不起?!
更深露重,梁逍吩咐她早些休息,让方嬷嬷领着她去客房。一路上,方嬷嬷都用那双老花眼,凑到她跟前“偷看”。
钟晚一早便发现这位嬷嬷对自己关注有加,失笑道:“嬷嬷,我脸上可有花儿?”
老嬷嬷却一敲手心,“哎哟,姑娘,殿下眼光好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
好听话谁不喜欢听,钟晚抿唇一笑:“多谢嬷嬷。”
“呃……那个,你觉着殿下这人如何?”方嬷嬷突然冒出一句。
钟晚不明所以,只说了自己对梁逍的看法,自然是实话实说,其间包含颇多溢美之词。
方嬷嬷两眼放光,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跟了:“是的是的,娘娘的心愿总算满足了。”
“嗯?”
钟晚不解地看着她。
方嬷嬷握着她的手,满脸激动道:“姑娘,你是不知道哇,宫里头个个皇子都有妃子,只有我们家殿下还独守空房,叫瑶妃娘娘好生烦恼,生怕他患有什么隐疾,如今倒是极好,原是没碰上合适的人!”瑶妃娘娘倒也不是真觉得梁逍有隐疾,只是偶然向方嬷嬷提过一回,方嬷嬷却会错意,真以为梁逍患上了什么隐疾。
钟晚:“……”
想到梁逍被误会有隐疾,钟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
突然,耳畔吐出温热的气息。
钟晚还未反应过来,便方嬷嬷行李:“殿下!”
梁逍看着她:“你先退下吧。”
回廊幽静,只有假山后的水声隐约传来,转瞬间小小的回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钟晚捂着胸口,显然被他吓一跳:“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梁逍用折扇瞧她脑门:“不这样的话,还不知道有人背地里嘲笑我呢。”
钟晚嘟起嘴:“哪有啊!是嬷嬷告诉我的。”
她的唇粉嫩莹润,月光落在她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光。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钟晚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想后退,却被男人勾住腰猛地向前一带。
下一瞬,温热的唇便堵上她的,男人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温柔细致舔舐着她的唇齿。
钟晚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被他拆骨入腹般嵌入怀里。
月光漏过葡萄藤花架洒在两人身上,夜晚静谧无声,好似生怕惊扰了这对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