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其他人显而易见的慌了,搞什么,居然还有陷阱?
罗十七往草丛瞄:“仔细点别往草里去,有一些捕兽器,应该是猎户留下来的。”
虽说乔渊的豪言壮语有些不靠谱,但大家最终还是决定继续上路。
小路两旁杂草丛生,但好在路都被人踏平了,只要不越界,便不会遇到危险。
不知往南边走了多久,一缕晨光从树叶的隙缝漏下来,抬眸远眺,只见一轮红日从遥远的尽头升起,转瞬间为整座森林蒙上一层轻纱,驱赶了夜晚的阴霾。
此时路两旁是一溜烟的白色蒲草,比人还要高上半截,随风轻轻扇动着叶片。
大约是九原山的特色,钟晚从未见过,本应是极为好奇的。
只是她一夜未眠,眼皮子从刚才就开始沉沉往下坠,没有心思管这些。
眼下有些支撑不住,她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喊停,却突然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脚竟然不知不觉没入了草里,好像踩到了一个陷阱。
尖锐的捕兽夹扎穿了她的血肉,她疼得倒吸一口气。
眼前一阵阵眩晕。
她想要扶住旁边一棵树,却发现自己摸到的是残影,整个人向前栽倒过去。
“小心!”
梁逍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岂料也跟着钟晚摔了下去。
“公子!”罗十七惊呼一声,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般靠近正要救下他们。
咻——
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把大刀从侧面飞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一群魁梧大汉从侧面走过来,为首的刀疤笑得咬牙切齿:“老大,你说的没错,他们还真在!”
罗十七顾不上管他们,后退几步,劈开比人还高的杂草。
却发现——
这外头竟然是一出断崖,他家殿下和钟晚已经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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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被梁逍拽着手腕,两人跌下断崖,身旁冷风呼啸,发丝、衣角都被扬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心里在流泪:为了得到掌印之位,她不辞辛苦,却没想把命搭上啊!
这断崖很长,长到一开始,她满心的惊悚,闭着双眼,认命地接受即将碎裂的剧痛。
直到后来,她渐渐有些麻木了,他们还盘旋在空气中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凌乱地刮在脸上,她终于等来了最终的审判。
但还好。
——她居然挂在了一个树杈上。
只是后面衣裳被勾在树杈上,她面朝地面,四肢都无处可用,让她十分没安全感。
脚还在痛。
她面色有些发白,抿着唇,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梁逍比她好一些,刚好完好无损地落下来。
他看了几眼钟晚的位置。
“那里过不去。”他朝她张开手,“你多动一动,我接住你。”
好在,钟晚刚一动,便落了下来。
梁逍见机,接住了她。钟晚跌入他怀里,男人肩膀英挺,撞得她鼻梁生痛。
捂着鼻子,眼眶也含着一汪水。
她小声抱怨:“你是铁打的骨头么。”
眼睛红红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似的。
梁逍不自在地移开眼,松开她。
“嘶——”
钟晚痛得翘起一只脚,梁逍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脚上还夹着捕兽器。
梁逍:“需得尽快取下来,不然伤口会感染。”
钟晚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沉吟一瞬,他蹲下来:“有些痛,忍忍。”
修长微凉的手指扣住她的脚腕,似乎怕她挣扎,力道有些重。
钟晚知道捕兽器已经扎入肉里。
这一刻,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脚上。
在他伸手时,钟晚便闭着眼控制不住般尖叫:“啊啊啊痛痛痛!”
“……”
他甚至连捕兽器都没碰到。
也不知怎么的,大抵是这一下经历了太多事情,她再也忍不住,眼里含着泪的簌簌落下。
粉白的脸上布满泪水,鸦羽般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钟晚抽抽噎噎道:“呜呜呜……你就不能轻点吗?好痛啊呜呜……嗝……呜呜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