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一墨惊华 七渺渔 2146 字 2个月前

闻言,她立刻收敛了心神,对他说一句注意安全,便来到房间后头。

此时被木板钉得死死的窗户,已悄无声息豁开一个窟窿,罗十七在外头冲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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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九原山山寨大喜之日。

他们寨主德高望重,年近四十,却并无娶亲,如今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

虽是小小山寨,人数却不少,流水席从街头摆到结尾,女人们负责布菜,汉子们则喝酒喝得正酣。

“老大,今天是你做高兴的日子,做弟弟的怎么着也得再敬你一杯!”刀疤端着酒,却并未动,“但这时间不早了,诸位兄弟们也该回家歇歇了,老大你也要……”

“嘿嘿……”旁边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一叠声地坏笑起来。

李贵虽有些醉意,但喝得不多,又朝着众人敬了杯酒后,便挥开了搀扶的人,径直朝着钟晚房间走去。

脑中闪过钟晚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眸,他心中便愈发激**,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些。

“吱呀”一声,贴着喜字的木门被推开。

隔着一层珠帘,女子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铺上,娇美的身姿若隐若现。

“娘子……”

李贵心口发紧,急不可耐地走过去,想要掀起她的盖头,却被她躲过。

动作很轻很浅,不像是抗拒亦或者置气,而女子的小娇羞,不失为情趣。

李贵原本怕她大哭大闹,也做好了要强横的准备,见她这般,也乐得哄一哄她。

于是在她旁边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镯子,笑道:“娘子,母亲离去之前,给我留了这个,是我们老李家的传家宝,现在归你保管了。”

确实是李母给李贵的,但要说是传家宝,也只是虚名罢了,不过是为了哄一哄钟晚。

红盖头里,女人微动。

李贵心中一喜,心想天下女人都一个样,哪有金银珠宝收买不了的?

下一瞬,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抬起来。

这双手白皙修长,漂亮精致,只是却比寻常女子大几分,但李贵并未细心察觉。

就在李贵幻想着把她哄好颠倒凤鸾时,突然那只手方向一转,竟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猛地摁在**。

“呃!”

挣扎声还未散出,便淹没在喉咙间,另一只玉手作刀,高高抬起。

一股麻痹般的痛感从脖颈处蔓延至四肢百骸,李贵双眼一翻,沉沉地晕了过去。

梁逍拽下盖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而后抽出帕子,一根根把手指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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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坐在外头的流水席,就着半碗花生米,等李贵办完事等了半宿,李贵还没出来。

李贵不是那种沉迷女色之人,今天寨里又掳了几个人进来,他们打算归置一下物资。

看了眼天色,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又怕冒然闯进去,打扰了李贵的兴致,便揪住旁边一小孩,塞了几粒糖说:“你去老大房间听听,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旁边妇人是小孩的娘亲,见他耍贱让孩子去听墙角的污言秽语,只是敢怒不敢言。

小孩得了糖果就屁颠屁颠去了,旁边一个小孩却挤过来说道:“刀疤哥,你也给我几粒糖呗。”

刀疤懒得理他。

小孩又说:“刚才我就在老大门口捡花生,什么都知道。”

刀疤来了兴致:“哦?你听到了什么?”

小孩乖乖地摇摇头:“里面什么都没听到呀!”

刀疤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小孩:“骗你不就没糖了吗?刀疤哥,你给我糖呗!”

刀疤眉心凝住,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挥开他,叫上几个人去了老大房间。

片刻后,房间内响起一阵怒吼声:“不好了!!老大和新娘子都失踪了!”

紧接着,另外一边也喊道:“刀疤哥,他们这伙其他人,也全都不见了!!”

……

夜晚像一把浓稠的墨,黑沉沉的。

钟晚从房间逃出来,与乔渊等人汇合,跟着罗十七躲在寨子的干草垛附近。

大约这里距离外头山林极尽,隐约能听到野兽的低吼声。

夏木木是个胆子极小的,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泛白。

罗十七从身上掏出几个香囊分别给他们:“戴在身上,外头的野兽不敢靠近。”

手里拿着这香囊,罗十七不得不再次佩服他家殿下。

昨日竟让他去偷听妇女的墙角,还真让他在一堆婆婆妈妈的闲谈中,知道某种药材能够克制野兽。

钟晚放好了香囊问:“罗小哥,现在我们是准备做什么?”

罗十七:“等外面闹起来,侧门无人管辖,我们就借着这草垛的遮挡一路向山林跑去。”

这里侧门是一个小密道,约莫是寨子里的人为自己留的,罗十七蹲点好久才发现。

钟晚:“那梁逍呢?”

罗十七:“放心,我会接应他。”

话音刚落,外头便一阵闹哄哄,隐约听见有人说:“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我们走。”

四人猫着腰,借着草垛的遮挡,与外头巡逻的山匪擦肩而过,一路朝着侧门跑去。

这里是山寨的核心地段,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们要逃跑,定然是往外跑,而不是继续深入。

因而一群群山匪拿着火把,火光流水般从他们头顶掠过,却都没有发现他们。

眼看山匪都跑远了,众人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行动,却听到身后传来啪地一声。

却正是裴娘手里拿着瓷碗摔在地上,惊讶地看着他们。

“裴娘……”

钟晚正要说什么,裴娘却低声催促道:“快走!别留在这里,再晚他们就发现了!”

钟晚呼吸一窒,立刻道:“裴娘,你也是被拐过来的,我们带着你,一起离开吧。”

岂料裴娘却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我这样坏了身子的人,就算回家,也是辱没了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