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继续看书,岿然不动:“你们自个儿看谁乐意,娶了去吧。”
李贵也不是没娶妻的打算,只是他眼光高,之前掳了几个回来,他都看不上,后来就放弃了。
“弟弟向你保证,你若瞧不上,我就自罚十杯!”
刀疤男和他是同一个养母,受了老母亲的要求,要让李贵成家。见李贵不搭理自己,便直接上手,抢了他的书。
如此一番软磨硬泡,李贵终于答应了,跟着他过去。
钟晚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立刻警惕,下意识挺直了背。
房门推开,刀疤男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刀疤男把李贵请进来,又是擦桌子,又是斟茶,殷勤极了。
钟晚打量男人几眼,心想:“看这恭敬的样子,这男人难道就是这山寨的老大?”
钟晚打量他的同时,李贵也在打量钟晚。他以为刀疤是唬自己,却没想到此女当真貌若倾城。
尤其是一双眸子,圆润灵动,看人时,轻而易举就能搅乱心房。
李贵低头喝了口茶,周身煞气收敛了几分,温和的朝钟晚笑了笑:“姑娘是上山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她愣了愣。她以为这些当家人物定然是狠角色,没想到对方还挺温和的?
钟晚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往旁边挪挪保护距离,垂眸冷淡道:“寻松。”
“之前是我的弟兄们鲁莽了,我带他们向你赔不是。”李贵起身,向她行了一礼。
“既然你也知道鲁莽了,那就放我们走吧。”钟晚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试探道。
李贵却只笑了笑:“姑娘可知,为何带你们入寨时,要蒙住你们的双眼?”
钟晚下意识扯了扯嘴角,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怕他们知道路好逃走吗?
李贵道:“许多人都以为是为了防止入寨的路线泄露,实则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因为这九原山占地面极大,到处都是险象环生之地,而我们寨子恰巧在最凶险的地方,无论进出,都会经过一些被野兽残害的荒林。血染山林,骸骨丛生,寻常人都会吓得失态,我们怕惊动丛林中的野兽,这才蒙住了你们的眼。”
李贵道:“所以,姑娘,要走你随时都可以走,我们不绑你,但你走不掉。”
钟晚下意识咬住唇。
她知道,也许李贵说的是实话,因为来的路上,她就听到不间断的野兽低吠声。
只是到底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般可怕,就不得而知了。
李贵眼底掠过一丝潋滟的幽光,轻声道:“我们寨子里有不少女人,她们最初大多都要死要活,想离开,可最后都留下了。”
“如今世道,谋生不易,我们寨子里的男人体贴顾家,你若留下来,我也绝不亏待你。”
他说的话,钟晚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般好的男人,为何不去山下干一些正经的营生?而是做烧杀抢夺的山匪。
可她怕激怒对方,因而神色不显,只是淡淡地喝了口茶,说:“我饿了。”
李贵也摸不准她的想法,思索一瞬,微笑道:“好,老二,你叫人送饭。”
刀疤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钟晚打了个哈欠,委婉地下逐客令:“我累了,想歇息。”
李贵便起身告辞了。
待李贵出来,刀疤男就立刻迎上来,一脸邀功般道:“老大怎么样,这回没错吧?”
“是不错,只是有点难办。”
“啊?哪里难办了?”
“她不是轻易能留下来的人,需得费点功夫了。”
“哈,这有什么,之前裴娘不乐意,还不是被我给打服了?”
李贵想了想说:“最近寨子里也没什么喜事,你让大家准备一下吧,明日成婚。”
听到这话,刀疤嘴巴瞪得老大,明天就成婚?看来老大真是瞧上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