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

大概是她思索得太久，江照月忽然出声打断她的遐想，季云絮一抬头，正好瞧见对方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

四目相接，江照月目光柔和，眼波润泽，更像自己家二哥了。

“没什么，”季云絮将她的名片塞进大衣口袋，也跟着轻笑起来，“就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哥哥。”

洛桐挤过来，带着打趣意味责怪，“人家一个姑娘，要夸也要说像某个女明星，怎么说人家像男人。”

她双手抱在胸前，转身冲季云絮做个鬼脸，“不会做生意，让我来。”

说罢，她便将江照月拉到一边，替她介绍起了版型和款式。

季云絮瞧得出来，洛桐挺喜欢眼前这个客人。

“这是春季的新款式，一字肩鱼尾，因为我店主打创新理念，这条裙子的设计灵感是童话人鱼，所以颜色会鲜艳一点，不是单纯的白色，头纱也比一般的更长。”

她介绍得起劲，江照月却很少开口讲话，视线从那些裙子上一一划过，并未露出过多欣喜，也从不皱眉审视，只是保持着礼貌谦和的微笑。

季云絮瞧出她的反常。

洛桐的婚纱店是全城口碑最好的店，就是眼光再高的客人也总会遇到挪不开眼的，看来眼前这个姑娘，不单单是眼光高啊。

洛桐自然也发觉她和平日里的客人不一样，便省了介绍的力气，让她自己看。

季云絮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此时天光尚好，温润的光线透过展示的橱窗照射下来，各式各样的白色婚纱宛若在水中盛开的玉兰。

她越是观察江照月，越是觉得她和自己二哥相似。

到底是哪里相似呢？性格？长相？气质？

“这条怎么样？”江照月忽然指着一条去年十二月推出的裙子，这条裙子价格算是店里数一数二的，采用的工艺也是最复杂的叠纱工艺，由逐渐变深的蓝色薄纱一层接一层叠了有几十层之多，只是腰线收得紧且高，很挑身材。

季云絮微微吃了一惊，倒不是感叹江照月识货，而是惊讶她竟然是问自己。

洛桐也微微怔愣一下，旋即便冲季云絮使眼色。

她做不出销售小妹的殷勤模样，便只得认真建议，“合不合适毕竟还是需要上身试一遍。”

话语简短，没有奉承，那一瞬间季云絮有种同她是好友的错觉。

江照月浅笑着答应了，很快就去试衣间换好出来。

纵使洛桐已经见过无数准新娘“哗”地一声拉开帘子光彩照人地出现，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从容、坦然的姑娘。

脸上依旧是处变不惊的笑，没有过多的欣喜，也没有惊讶之色，衣服严丝合缝，和她的身材简直绝配，虽然还是淡妆，可完全撑得起这样的气场，一旁等待的两人倒是有些呆。

好半天，洛桐才出声夸了一句漂亮，对方也是不生疏也不亲近地回答。

“这条裙子上半身的肩线有点低，如果重新剪裁一下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