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然心头一紧，总觉得事情有猫腻。

如果那天哥哥没和自己换车，那是不是出车祸的就是自己？到底是谁那么心急要置自己于死地？

“亦然……”

母亲虚弱地声音在背后响起，许亦然赶紧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拉过她一只冰冷的手。

“妈，你放心，哥哥已经在医院抢救回来了，没事的。”

她握住赵偌的手指，轻轻磨挲，想要转移一点热量给母亲。

赵偌摸摸许亦然的头，“你陪妈一块去，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她准备支起身子，还没到半路，又倒了下去，脑袋一阵嗡鸣，只好闭上眼睛休息。

这幅模样把周围的仆人吓了一跳，赶紧倒水的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客厅里乱成一锅粥。

许倩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众人这场闹剧，心中觉得无比满足。

很好，虽然没有让许亦然也躺进医院，但是好歹让许墨生死未卜了。

他最好永远住在抢救室，或者直接死掉。

不，要成植物人更好。

她还是更喜欢赵偌和许亦然愁眉不展的模样，更期待两人不得不拔掉许墨呼吸机的痛苦。

心中暗爽之时，她忽然瞥见许亦然的视线转向自己，赶紧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做出一幅着急模样小跑着过去，混入众人之中。

“哎呀，夫人您没事吧？自己的身体要紧，别心急。”

她抢过下人手上的水盆，沾湿了毛巾贴在赵偌脸上，演得浮夸。

“没关系的，不是都说许墨抢救回来了吗？那肯定就是没事了，等会去医院瞧瞧就好。”

她和许亦然蹲在一块，本想竭力做出一幅担心模样，奈何心中的暗爽遮掩不过去，说话时唇角下意识地勾了勾。

许亦然全程盯着她，将她脸上的异样尽收眼底，对她的怀疑更深一层。

等赵偌休息得差不多了，许亦然就随同她一起前往医院，一路上赵偌嘴唇和脸色都一片惨白，额角和鼻尖不停地渗着冷汗，等赶到医院时后背已经濡湿开一片深色。

问到许墨的病房后，赵偌一个劲地往楼上跑，终于在重症监护室看到了昏迷的许墨。

往日气质儒雅，待人随和的儿子竟然全身绷带，插满管子地躺在**，赵偌顿时眼前一阵发花，紧紧攥住胸口，如果不是许亦然扶着，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眼泪就像泄洪一样汹涌而出，赵偌沾染了沧桑的脸一片雪白，说话时嘴唇发抖。

抓着医生的袖子时格外用力。

“妈，您别激动。”

许亦然抱住母亲的肩膀，感到她在自己怀中不停地抖。

医生抬起眼睛，两人看不见口罩下严肃的脸。

“许墨的家属是吧？我们必须如实告诉您，许墨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什么时候醒还得看个人情况。”

“什么？”赵偌紧张之余理解错了意思，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不会再醒了？”

“不是这样的，妈。”

许亦然拍着赵偌的肩膀安慰她，但是她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在病房中崩溃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