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满肚子的火苗瞬间被掐灭，抬头看看空旷的客厅，竟有些不知所措。

从顾南沉身上下来，她本不想管。

走出一段距离后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瞧了一眼。

沙发上的男人脸色仍旧带着酒精的红润，刚才的争论让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一片，眼底好似有块显眼的青灰，褪去了往日的冷峻，睡着的他竟有些温柔。

季云絮本想由他这么睡着，又觉得他醒来后若是感冒了肯定又是一个纠缠自己的理由，便回屋拿了毛毯给他盖上。

抬起他的手臂将毛毯压实，睡眠中的顾南沉毫无防备，听话得任由他人摆弄。

季云絮心头某个脆弱的地方忽生感慨，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后又赶紧将这份莫名其妙的感觉掐灭，转身干脆地回了房间。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安好，季云絮并未因顾南沉的到来多生不安，次日一早仍旧在客厅若无其事地吃饭。

酒精让顾南沉比平日多睡了会，他醒来时，清晨的日光已经照到身上，脑袋有些发疼发晕，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他想了好一会才清楚自己醉酒后的目的地。

感觉到身上一层柔软，他慢慢撑起身子，看清是一床毛毯。

自己昨晚……是在云絮家中过的吗？

“醒了？”

季云絮冷声抛过来一句。

顾南沉抬头，只见心心念念的人正在客厅中吃早饭，如果自己不是从沙发上醒来的话，这应该大致和梦中的场景无异了。

“嗯。”

他沉声应了一句，“昨晚对不起。”

季云絮眉间抽了抽，她听这人说过太多对不起了，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心生烦躁。

“哦。”

她带着揶揄口吻，“顾总顶着这个身份就是好，做了什么错事，添了什么麻烦，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了。”

顾南沉没有言语，只沉默地整理好敞开的衬衫。

再次抬头时，茶几上的早饭已经被季云絮收走.

后者自然没有放过他抬眼的动作，继续讥讽：“当然没做你的份，这里不是您的家，昨晚沙发借您躺一宿就不错了，还请顾总下次醉酒回自己家。”

顾南沉自知理亏，只能受着心上人的冷言冷语，直到对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出门前去公司。

清晨的风吹醒了他还有些迷糊的大脑，昨夜在季云絮面前暴露的脆弱都收敛了起来，出门那一刻又是冷厉的顾氏总裁。

来到公司楼下，他正好撞见黎初禾同楼下保安争执。

黎初禾余光不经意一瞥，见了他赶紧一阵小跑上来拉住了他的衣袖。

“南沉，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她声音带着哭腔，“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知道自己先前做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