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太子府内,一片死寂。
轩辕承高坐在太师椅上,一味往嘴里灌酒,连那管事来了也未曾察觉。
管事有些心疼地上前,半哄着夺过轩辕承手中的酒壶,说道,“殿下,殿下您可不能再继续喝了,若您一蹶不振,只怕这一回真的要叫那晋王搓圆捏扁了。”
轩辕承半睁着微微迷蒙的眼,看着管事,好半晌后才将这话消化了过来。轻哼一声,“那你告诉我,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父皇将我圈禁于此,只怕一道旨意废黜我太子的位置将我挪到大理寺去。”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似得,“那贱人呢,如今如何了?”
管事忙回话道,“如今还在地牢关押着呢,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轩辕承恶狠狠道,“不许给那贱人吃食,水也不许喂。”
管事忙不迭应声。“可若是出了好歹可如何是好?那苏卿菱好歹是陛下下旨赐婚给殿下您的太子妃,若是出了事儿,想来陛下要对殿下您愈发不满了。”
“更何况,如今陛下也不曾真正听信那苏卿菱所言将殿下您治罪,可若是如今您对那苏卿菱施虐,只怕便是坐实了她口中的罪名,而今急着想着将人灭口了。”
轩辕承似是觉着管事这番话很是在理,才缓了缓,“那便只许喂些水,其余的吃食一概不许送进去。”
笑话,那贱人做出这般可恶的事,还想着能够在地牢里头好吃好喝?别做梦了。
轩辕承似是有些神情恍惚。好半晌后他又看了会管事,说道,“你,你是来干嘛来了?”
管事恍然大悟,竟是险些叫轩辕承带偏了。他原本来找轩辕承是有正事的。
管事忙道,“是咱们安插在养心阁的暗桩带了话来……”
轩辕承像是被刹那间惊醒了般,忙站起身来,将酒壶随意一扔,“快让他们进来。”
管事有些无奈道,“殿下您快些醒醒酒吧,如今太子府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地严严实实,那人怎么进来?是今儿个老奴去了府外与人接应,拿了纸条。”
说罢,忙将纸条呈上。
轩辕承忙不迭将其摊开,看了一眼后便是彻彻底底地跌坐在太师椅上。
管事心下咯噔一跳,见着轩辕承这般模样,想也知晓那纸条里的定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父皇,父皇竟是有意废黜孤的太子位……“
莫说是轩辕承,便是管事也是吓了一跳。
大轩皇帝虽明面上叫人看着,似是待轩辕承与轩辕修别无二般,可他们这些个贴身侍奉的人都知晓,大轩皇帝待轩辕承总是不一样的。
轩辕承自幼便是得了大轩皇帝带在身侧教养的,难免比寻常皇子多了些许感情来。
“殿下,这,兴许陛下只是一时恼怒。”
轩辕承摇了摇头,“不行,孤不能再这般坐以待毙。你去下头传令,命暗卫入宫行刺。”
管事惊得险些下巴都要掉了,看着轩辕承半晌才劝阻道,“殿下不可呀。您可不能坐实了这逼宫的罪名呀,如今陛下尚且未曾下旨废除您的太子位,许是一时气恼,若真是行刺,只怕要逼得陛下不得不对您下狠手哇。”
轩辕承嗤笑,“想哪儿去了。孤怎会这时候逼宫?”
管事微征,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轩辕承。
轩辕承笑了笑,“虽说这一遭孤被打得措手不及,可到底不曾彻底失了分寸,你命暗卫乔装一番入宫,不必入养心阁行刺,只需做做样子,另外,将消息带去晋王府,让孤那皇弟知晓此事。”
届时,轩辕修必然会带人入宫。
如此一来,轩辕修必然也就坐实了意图不轨的罪名。
如此,即便是短期内父皇想要重用轩辕修,想着今夜的事儿,心里头也是有些隔阂,如此来说便是足够。
他如今在父皇跟前失了宠信,决不能够在这个时候,任由着轩辕修彻底上位取代他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
管事闻言,像是彻底醒悟般,笑着连连应声。“老奴这便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