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照片,浅灰色的戎装,黑白的照片,灰迹斑斑的番号,姜芜在报纸上见过颖军跟西北军,颖军藏蓝军装,而西北军则是浓绿色军装。
皖西军跟南军的戎装都是烟青色军装,这些年三军割据,驻守一方,早就结束了当年军阀烽火连天的局面。
照片上颓垣断壁,站在哨楼拍照的士兵军姿笔挺的一动不动,峥嵘姿态带着铁骨铮铮的气概。
“在看什么?”萧珩熠进门,手上还拿着一杯清茶,他表情极淡地扫了姜芜一眼,黑眸清浅,神色平静。
“我在看你书案上几张旧时照片,这是哪家军装,好似不是颖军和西北军的军装,衣着有些奇怪。”
姜芜如实回答,心下疑惑也一并说出来。
“唔,河西务的响马,后来随着各地军阀扩军而番号消失。”
萧珩熠看了眼散在桌上的几张旧照片,提了提唇角,随意坐在桌子一角,手中的茶杯放到姜芜面前,朝着太师椅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
“三爷很少在这接待客人吧。”姜芜浅笑,靠在椅背上,他这太师椅看着舒服,坐上去有些板正,硌人得很。
萧珩熠随意翻翻桌上的书卷,听她如此一问,他莞尔一笑:“你怎么知道?”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桌子就是一张太师椅,想必来报告的魏副官他们也只有站着的份儿,我猜这里你不会接待客人。”
姜芜还记得被‘请’进南军指挥部的情景,她倒是更乐意相信,萧珩熠这人惨绝人寰的会客之道。
“常年在南境,偶尔来了办公室也是看看公文,确实谈不上会客的地方。”
萧珩熠在江城时日不多,每天晚饭过后,若在军部就要来这里待上一两个时辰,静己,沉心。
“咦,这些都是你自己雕刻的吗?没想到三爷还有这手艺?”
姜芜坐在太师椅处,这才注意到右手边放着一个檀木架子,上面玲珑剔透的摆着几个木雕把件,从简易的山木雕,还有拇指大小的干将莫邪剑,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勃朗宁手枪。
“不打仗时,总要做些事消磨时光,像我们这般杀戮重的人,想真正静下心来,很难,有时候,睡不着就坐在这里雕刻,想到什么就雕什么。”
萧珩熠随手拿起木雕架子上的摆件,在手中把玩着,望着窗外散淡的日光,那墨黑的双眸像是缠绕了经久不散的云雾。
“确实很精致。”
姜芜也随手拿起一把小木剑,顺着木质的纹理握在掌心摩挲着,只剩下两人相对而坐,很难想象安静下来的萧珩熠能做成这些精致雕刻。
被他这么一提醒,姜芜这才注意到书柜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内间,站在门口看不到,靠门这一边好似摆放着一张简单的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