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火车站的月台前,寒风凛冽的北风中,并列站着两排戎兵士兵,烟青色军装的高大身影最前端站着梁副官。
而另一排湛蓝色军装自然是皖西军的人,来接萧天泽的是萧大帅亲锐心腹冯展,两股人马清晨就抵达江城月台,纹丝不动的像是雕塑,若不是眼光并非静止状态,还真教人难分真假。
暗潮涌动的气氛,时刻夹杂着剑拔弩张,与其说是气势迫人,倒不如是两拨士兵军力上的暗自较劲,足足四个小时岿然不动。
伴随着火车到站的汽笛声,姜芜跟在萧珩熠身后,走下火车,上一秒还纹丝不动的南军士兵,此刻叩靴敬礼,问候的声音,整齐划一,嘹亮辽阔。
萧珩熠举步前行,锐利冷漠的轮廓在军帽下遮去大半,他在人群中站定,黑色的皮质手套给人一种肃杀干练的感觉,很酷帅,也透着隐隐杀气。
“各位辛苦了。”萧珩熠抬眸,视线扫过一众戎兵,他表情依旧清冷倨傲,语气平稳无波。
“不辛苦,恭迎三少帅浴血而归。”
“嗯。”
萧珩熠黑色大氅走路带风,一步步,湛黑的皮靴踏过青砖石面发出沉闷的脚步声,时间静止了一般。
寒冷冬日,浅淡的正午阳光都显得格外弥足珍贵,浅淡的光束中,萧珩熠慢慢转过侧脸,雕刻精美的线条,比暗夜还冷漠坚毅。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姜芜恍惚惊觉,这男人是杀伐决断的南军统帅,是杀人无数的冷血三爷,是最恨背叛,报复心极重的南军三少。
“把包给我吧。”萧珩熠伸手,语气淡漠。
姜芜驻足,略显诧异:“嗯?”
她以为自己听错,堂堂南军统帅,当众替她拎包提物,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珍珠黑色皮包便被他拿走了。
为什么穿着冷硬军装的萧珩熠提着她那少女感爆棚的珍珠皮包,竟毫无违和感,反而显得男人无比矜贵邪佞。
姜芜刚要说不用,她才空出来的那只手,便落入萧珩熠那微凉手掌,细腻薄凉的皮质手套包裹着她小巧纤细的手指,姜芜的心渐渐在发颤。
“怕什么?”萧珩熠他说,极低的声音透着薄凉桀骜。
她微微抬眸,眼神坚定而柔弱,绝美清丽的容颜绽染一笑,像绽放的娇花儿,缱绻娇羞一层层泛起着笑容:
“那么多人看着呢。”
姜芜撒娇,一回头,刚巧就看到紧随其后的梁沅跟魏逢春正贼兮兮的挤眉弄眼,满眼暧昧,因为憋着笑容,强忍着不让刚毅板正的面容有半分扭曲表情,奈何他越是忍耐,那扭曲的脸部线条,越是扭曲,忍得十分辛苦。
谁知梁副官恭敬有礼的朝着她行了个军礼,冷酷间带着几分郑重:“少夫人不必害羞,当属下是空气便好。”
少夫人?
梁副官还真会顺杆就爬,南军上下果然令行禁止,三爷一句成亲的话,名正言顺将她纳入麾下,随行军官更是眼色极好,一句话连名分都给她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