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份礼太重,收礼的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萧珩熠黑眸隐隐藏着锐气,他今日带她来此处,不过是想进一步拿捏姜芜,却没成想适得其反,姜芜太沉静,那双乌黑的杏眼,教人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话好说,三爷捉弄人好玩吗?”
姜芜虽长相柔媚温婉,但其实从小就执拗倔强,侧眸冷灼的朝着萧珩熠看过去,起初她没在意,待回过神,便看出这条路并非是上山时那条崎岖山路,时而走过后山的人也都是提着上香的竹篮。
可见来时,萧珩熠是抱着何种玩笑的心思在戏耍她。
“哟,发现了?”他挑眉,玩世不恭的笑笑。
“我想三爷您最近一定很忙才是,毕竟那批过手军需该交货了,怎么还有闲功夫在我这打秋风。”
姜芜脸上维系着礼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自她跟萧珩熠达成某种战略合作,他掌控欲太强,手也越伸越长,得知萧老夫人跟阿姆死有牵连时,没见他有过多惊诧,萧珩熠真的是在帮她调查萧老夫人吗?
云山雾罩的二人,萧珩熠风尘仆仆,烟青色戎装蒙着一层灰尘,他素来喜洁,扭开几颗排扣,随手把军装上衣搭在肩膀上,白色的衬衣扎在青色军裤,寡淡间透着玩世不恭的邪肆。
反观姜芜,来时那身曼妙如仙的暖黄色旗袍裙摆处显然有撕破的痕迹,远远看去,发丝微乱,眼圈微微红润,坐在车内小憩浅眠的梁副官,下巴差点落到脚面。
梁沅咂舌,心道,三爷真是铁树开花,不开则以,一鸣惊人,约会都那么激烈,难怪见了两三面就把人家姑娘整治得服服帖帖,啧啧啧。
“三爷,您可回来了,我刚才还踌躇着要不要进山里找您,晚上还约了冯月生谈事,又怕耽误您的要紧事,没敢去。”
梁沅脚步匆匆的迎上去,嘴里那句不正经的话终是没忍住蹦跶了出来,呲着大白牙朝着身后沉默不语的姜芜一乐,道不尽的暧昧。
“三爷,划线为界,往后你我两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姜芜话落,转身靠边,沿着山脚土路往前走。
“好。”
萧珩熠一脸平静,并未多做纠缠,径直坐上小车,顺带阖上车门,目不斜视摇上车窗。
气氛急转直下,梁沅挠了挠头,眼珠滴溜溜打转,犹豫着开车还是追人,难得他家三爷有瞧得上眼儿的姑娘,这手还没捂热,教他气跑了?
这可怎么行?
“梁沅,开车。”萧珩熠好整以暇,催促着梁副官开车,依旧是那个杀伐果决,没有半分慈悲心的姿态。
“是,三爷。”
梁沅点点头,一脸平静的发动车子,小汽车颠颠簸簸的从土路上行驶,眼看着越过姜家小姐,他斜了眼路边面色清冷的人儿,心下有了几分猜测,大着胆儿道:
“三爷,城郊路远,开车也得一个钟点,小姑娘家家的走回去,天黑未必能到,对待女孩还是得软着性子,女儿家娇贵不比军队的糙老爷们,要不?”
“她说划界,你聋了?”
萧珩熠闭眸靠在靠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车窗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神色散淡凉薄,他跟她之间的关系,还轮不到她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