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将话说完,司徒瑾安又再次将枕头压在了他脸上。
这一次,楚淮的双脚只是稍稍一瞪,他的双手还来不及触碰到司徒瑾安,整个人就瞬间没了动静。
这一幕,将在场的衙役全都吓得愣住。
容岁岁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本以为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测试,所以一开始才会亲自上阵。
然而这时亲眼目睹了楚淮的下场,难免一阵后怕。
“你放心,他此刻只是假死状态。”青竹是习武之人,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司徒瑾安将枕头从楚淮的脸上移开之后,在他的脖颈处点了两个穴位,随后,原本了无生气的楚淮竟然睁开了眼睛。
见他苏醒之后,容岁岁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
清醒过来的楚淮呆呆地坐在**,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险当中回过神来。
“感觉如何?”司徒瑾安正用细纱擦着手,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淮抚着胸口叹息一声,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的确是微臣孤陋寡闻,十两姑娘所言极是,方才我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楚淮再也不想经历了。
楚淮被下人搀扶着从**下来,看着冯秀才的尸体若有所思:“看来杀害他的人,一定是个身形健硕的男子,而且极大可能是个练家子。”
“趁他没有防备之际,如探囊取物一般要了他的性命。”
司徒瑾安一开始只使用了三分力气,但这三分力气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了,第二次则用了七分力。
虽说他未尽全力,但仅仅是七分力,即使是武林高手也难免吃亏。
冯秀才虽然体态瘦弱,但由于是个青年男子,本身也有几分气力,更何况人在濒死之前的求生欲也难以估计。
能在一瞬间将他杀死,证明凶手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冯秀才生前是否与练武之人结过怨?”青竹问道。
楚淮摇头:“昨日他接到小女绣球之后,我便让下人去将他的背景调查了个一清二楚,此人交际简单,虽说因酗酒成性在外欠下了不少债,但也都只是些零碎小钱,若凶手只是为了这点钱就将他杀死,那也太不值当了。”
容岁岁也认为,凶手因钱财将冯秀才杀死的可能性极低。
即使冯秀才往日是个穷困潦倒的主,但如今他算是咸鱼翻身,马上就要成为楚家的乘龙快婿,到时还会差钱吗?
凶手即使要杀他,也不会急于一时。
可若是冯秀才并非因为自身之因而招致杀身之祸的,那只能是与他人有关了。
容岁岁这时想起满桂楼里店小二说的话——在冯秀才之前,还死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同样是接到楚湘如绣球之人。
“楚学士,有些事想请你如实告知。”
容岁岁刚开口,楚淮就知道她要问些什么,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他对她也不再存有偏见,连忙让人将去年的案卷取来给她。
“其实早在去年,我就给小女张罗过一场招亲大会了,只不过如同今日一般,那人在当晚就死了。”
“当时这件事在霞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砸向我爱女…没想到一年之后这一幕竟又重现……”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真是造化弄人。”
容岁岁几人看了案卷上对当日那起案件的记录,发现那人是死于溺水,却因此被定为悬案。
“这记录是出错了?这人不就是淹死的吗?难不成又是人为?”青竹不解地问。
“一开始,官府也以为他是失足落水,不过怪就怪在此人从小怕水,就连看见水塘都会绕道而行,怎会在深夜独自前往河岸?”楚淮垂着头,“一定是我前世作孽太多,老天爷才会降下祸端,可若是我做的孽,就让我一人来承受,为何要将我女儿给牵扯进来?”
“这两人的死和我楚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他们在死之前都恰好接了我女儿抛的绣球罢了,难道因此就要将他们的死归咎到我女儿身上、让我女儿平白遭受非议?”
楚淮情绪激动:“原本此案不该由我插手,可为了早日查出真相,还我女儿清白,我只能如此……”
紧接着他朝三人跪了下来:“王爷,微臣求求您,求求你们一定…一定要帮我查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