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
不知道这些日子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心里承受能力大了还是怎的。
赵煦听完裴之砚的禀报,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御案。
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好一会,赵煦才抬起头,他看着裴之砚,却问了个与此事无关的,或者说并不是直接相关的问题:“裴卿,你说此事是不是吕相授意?”
裴之砚也无奈,但还是答道:“目前掌握的证据,并没有牵涉到吕相。”
赵煦好似没听见,又问:“他们为何这么做?”
“朕这个皇帝让他们这么不满?”
可他才亲政几天?
吕府假山下的东西,妖道利用太后布下的风水局,哪一个都需经年累月的时间才行。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
久违的失态了。
他从小就被教导,天子当喜怒不形于色。
但他还没到那种境界。
太后已故,所行之事他不想再评判。
但这累世受国恩的吕家卷入此事,必须要彻查。
好一会才收敛情绪,看向裴之砚,眼神也重新变得锐利:“裴卿,你方才说,要以那龙脉之物为饵,钓出妖道?”
“是,官家。吕府经此一吓,必会急于处理。无论是加强防护还是秘密转移,都离不开核心人物。吕府那个武统领是一个,但显然经过这次,他们会意识到仅凭一个武统领还是不行,要想万无一失,那他很可能会现身。”
“好!”
赵煦猛地一拍御案,“朕准了!皇城司、开封府乃至京城驻军,凡你所需,皆可调动!
“朕只有一个要求,人赃并获!”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魑魅魍魉,在啃噬大宋的根基。
“臣,定不辱命!”
接下来的两日,汴京城表面看似平静,水面之下却暗流汹涌。
裴之砚与皇城司赵提举精心布控,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吕府周边以及可能转移的路径。
陆逢时与林彦作为最关键的“眼睛”和“奇兵”,潜伏在暗处。
吕府内,吕好文如坐针毡。
那天的惊魂让他确信,假山下的秘密已不再安全。
他连续两日都遣人去吕相府邸,却只得到“相机行事、谨慎处理”这个答复。
这让他更加不安。
吕相莫不是要和赵元仁一样,将他给弃了?
而来自那边的催促也越来越急,语气也愈发的不善,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担心事情败露。
说起来他也没得到多少好处,危险却让他扛了。
当初将这东西放在他的府邸,自己就不情愿。
现在出问题了,都让他来兜。
吕好文气得破口大骂。
就在吕好文焦头烂额之际,他安插在开封府的一个眼线冒死传来了一个消息:
皇城司的暗探似乎调动频繁,重点在汴河漕运码头。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吕好文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