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熠坐着，同若芸说这话，车夫则是坐在和他们挨着的另一张桌子，同护她左右的护卫王之、王也一起。

王之王也他们进门之后就没和江如熠说过话，坐在江如熠隔壁，也只当是巧合。

此时，他们南边，隔了两张桌子的一桌醉汉，正双眼鲜红地看着江如熠。

“这小美人……”

“去去，擦干净你的嘴，这一看就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人。”满脸胡茬地瘦子推了推那胖子，“别找事。”

胖子显然不服，扬起下巴，看向另一边一直沉默的戴帽子的壮硕男人，“我说说就怎么了，杨大哥，咱们再来一壶酒吧！”

“别喝了。”被唤作杨大哥的黑帽男子，压低了自己帽檐，“别忘了咱们来京城是干什么的。”

“切……那小美人就一个丫鬟跟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能有什么不能招惹的？”胖子见杨大哥不理他，就转过头继续和那瘦子道，“你去会会那小美人？”

“我呸，你别耍酒疯了！”瘦子皱着眉头，“早知道你这样，老子说什么也不让你喝一口酒！”

“哈哈哈哈，你身上有半个子？是杨大哥买的酒，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那胖子边说，边打了一个酒嗝。

在等上菜的功夫，江如熠细细打量起了这间饭馆。

这个饭馆似乎是新开的，里面的装潢十分稀奇，看起来别有新意。

若芸随着她的眼神看，也觉得这些东西好玩，忽然看向了那“小姐，你瞧那处摆着的……是个什么动物？”

若芸看了好大一会儿，也没分辨出来。

“那个？”江如熠看过去，那柜子上摆着的，是一个铜制的怪兽。

那怪兽上半身是含着铜钱的蟾蜍，下半身是饕鬄的肚子。

“是金国一种传闻中的神兽，叫做吞金鬄，是招财聚客用的。”

江如熠在一些民间杂谈的书籍上见过图片，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实物。

“吞金鬄……”若芸看着那吞金鬄，冷不丁注意到了账房正在看向她们的目光。

若芸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

账房少年见江如熠也看过来，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吞金鬄。

江如熠不以为意，商户们为了招揽生意，经常会在店中摆放这些有寓意的东西，别说金国了，就是一些早就灭绝了的番邦小国的招财物件，至今都有人哄抢。

很快，小二上来了第一盘菜。

江如熠让若芸同她一起吃，若芸也不客气，同江如熠坐在一起，用筷吃饭。

隔壁桌子，王之王也则是低声交谈了起来。

“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饭馆有些奇怪？”王也左看看，右看看，“怎么感觉……”

王之用桌子下的手，碰了碰王也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开口。

王也猛地闭上嘴。

王之也发现了，这座客栈很有金国的风格……

大概在四五年前，他和王也二人去过金国一趟查探消息，当时在金国待了一段时间，对金国的人文风格稍有了解。

王之抬头看向那账房，见账房只是默不作声地算账，若不然就是看书，心下沉思。

忽然，他们南边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你别拦着我，杨大哥，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什么喝醉耍酒疯，你就是看不起我……”

一个喝醉了的胖子，一只手攥着一满脸胡茬的男子衣领，捏着拳头想要打下去。

王之看过去，桌子上稳坐如钟的黑帽男子，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这般，却威慑得那胖子渐渐松了手。

最后，那胖子灰溜溜地又坐了回去。

王之收回眼神，这种鱼龙混杂的饭馆，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