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只看了半出，有些看不大明白。”江如熠低声道。

婉妃似乎毫不在意，“也是，若是不从头开，会少了好些意思。”

江如熠没说话，静静等着婉妃说出她今天的目的。

婉妃反而唤来奴婢，又是洗手，又是擦嘴。

江如熠也只等着，半句话也不说。

婉妃收拾妥当，这才摆正了身子，看向她道，“江小姐，你可知道这出戏的来源是哪儿？”

“来源？”江如熠轻声道，“难道不是那些书生编造的吗？”

婉妃挥了挥手，“不是，那些个书生只会写书生如何谦逊有礼的事情，哪里会说书生抛妻弃子的？”

“那是出自何处？”江如熠问。

“出自先皇。”婉妃笑眯眯道，“如今的太后是先皇的糟糠之妻，被先皇抛弃过好几次，只不过太后实在是有手段，几次三番回来不说，甚至还渐渐抓住了朝中的势力。”

江如熠愣住。

珲儿见婉妃又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忙走上前去拉她的胳膊，“娘娘——”

“哎呀，珲儿，你别拦着本宫。”婉妃看戏看的开心，此时要是不说些什么，就要憋死了。

江如熠听见婉妃说得这些‘虎狼之词’，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哦对，江小姐，你应该还没见过太后娘娘呢。”婉妃从桌子上的果盘，拿了一个果子，随后又拿起一个，朝江如熠扔了过去。

江如熠伸手接过。

“江小姐，本宫出身比不上你们这些世家，自小学到的规矩也少。”婉妃不以为意道，“别被本宫吓着。”

江如熠现在何止是吓着。

先皇和太后的事情……

婉妃怎么想的，就这么拿出来说……

江如熠悄悄看向殿中，见殿中伺候的宫婢太监们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婉妃注意到江如熠的举动，笑了笑道：“江小姐，本宫说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本宫的人，只怕已经听本宫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江如熠真的有点坐不住了。

“婉妃娘娘……”她开口道，“民女听不懂您的意思。”

婉妃眼神一闪，“本宫早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江如熠低下头，只露出那光洁的额头，“民女谢婉妃娘娘夸赞。”

“江小姐，本宫今日让珲儿寻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婉妃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你知道的，本宫一直想帮皇后娘娘分担宫中的颇多压力。”

“许多杂事，或是那些捣乱的人。”

江如熠一凛，婉妃难道说的是德妃？

的确，眼下只要皇后齐薰查到德妃那处，今后说什么都是要对德妃下手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论是皇后不落好，还是德妃不落好，对婉妃来说都是好事。

但毕竟只是个利用奴婢的罪，罪不至死，顶多算是‘小打小闹’。

江如熠低下头，心中暗道：难道婉妃是想……下重手了？

若是这般……

“娘娘若是想帮皇后娘娘的忙，应该同皇后娘娘说才是，民女只是偶而来宫中同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同民女说……民女能帮上娘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