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厮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去了医馆,将那正在打瞌睡的老大夫给拉了过来。
江流古眼睛通红,“快来救秋玉!”
那老大夫胡子花白,腰身佝偻,“哎,哎……”
习山、江如熠等人也缓缓走到跟前。
老大夫把脉看诊的这几十息的时间,对一旁站着瑟瑟发抖的奴才们来说,就好似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怎么样——”江流古迫不及待地问。
“嘘!”老大夫嘘了一声,又把手放在连秋玉的头上,左右看了看。
片刻,大夫终于开了口。
“这……伤口……”大夫边说,眼睛边往一旁地上的血痕上看,“似乎、好像流了不少的血呀……”
他这句话,习山、江如熠等人一听就听明白了。
奈何江流古不明白,还一股劲儿催促:“这旁边都是秋玉的血迹!当然流了很多血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大夫扯了扯嘴角,换而说道,“夫人的身子并无大……唔……”
那老大夫平日都是连秋玉请来的,之前好处也没少给,心中思量了片刻——
后宅的争斗深不可测,他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可。
“夫人身子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是里子受损严重,出血大量,只怕是有些危险啊!”
大夫的声音时而低时而高,说的江流古也提心吊胆,“什么!大夫,秋玉她——”
“江老爷,您先别着急,听老夫说完。”老大夫摸了摸胡子,优哉游哉,想着怎么说,才能让连秋玉知道他的功劳。
身在局中的江流古满心焦急,看不出这老大夫的异常,但站在一边的习山和江如熠等人,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习樾小声地嘀咕:“说着凶险,这老头也不开方子,也不催着用药,还不紧不慢地吓人呢……”
习霆微微一笑,并没开口。
“……江老爷,情况就是这般了!”那老大夫处心积虑地说了好些个似乎严重、其实也没什么大碍的症状,“夫人今后需好好保养,切不可焦虑气恼,否则——”
“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呀!”
边说边摇头,再配上惋惜又无能为力的语气,江流古当时就绝望了。
“竟然……如此……”江流古失神低声道,“来人,送大夫回去……”
那大夫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收拾好药箱,看了一眼从没有靠近的习山、江如熠等人,转头消失在了夜色中。
江流古站在昏迷的连秋玉身前,一言不发。
“江如熠!现在你可高兴了?”
“秋玉被你逼的一头撞死,如璎也是生死不明,现在,可满你的意了!”
江流古低声恨骂,“江府将你从那亭子山里接回来,就是要你——要你——”
他想开口说‘克死夫人和小姐’,但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反倒是江如熠幽幽问道:“要我怎么样?”
“爹爹,要我如何?要我这个厄女,克死江府的夫人、和江府的福女五小姐么?”
江流古一愣,猛地回头看向江如熠,眼神紧紧地盯着她,“难道不是?江府现在已经成了这样,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若不是你这般不依不饶,秋玉、如璎,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