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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滚沸,宛如星星点点的火苗,耀红了苏城的黑夜。
黎画结束奔波的一天,此时正泡完澡出浴,赤脚踩在光洁的地板步向阳台。
双手捧着一杯调好的牛奶,把身子窝进阳台的吊椅。
公寓位于C城最为繁华的地带,高度适中,从阳台眺望下去,满城灯火尽收眼底,宛如璀璨的繁星坠落在凡间。
微凉的风从四面八方拥抱她。
一双修长的腿交叉曲着,姿态散漫。五官轮廓则被城市的浮光掠影勾勒得越发精致。
其实白天送完原莱,她本打算赶在刘伯明天的开颅手术前去一趟医院。但在夏隐丞的再三规劝下,最终打消这个念头。
按黎画对他的了解,但凡结果稍微好转一点,他都不可能干扰自己的行程。
从对方的闪烁其词来看,她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似乎,不怎么乐观。
既然刘伯的命运没法改变的话,那么…她跟夏隐丞!
擦嘞,她这个千金怎么这么命途多舛,被这位所谓的时空管理者给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她对夏隐丞慢慢改观,但还达不到真的跟他结婚,然后这样那样,完成造人运动的地步。
初吻都还在,岂能便宜那个曾经拥有万千老婆粉的花花公子?!
He,tui~
众多想法与思绪,有的没的,别人的自己的,全都林林总总,萦绕在黎画的脑中。
装载得满当当,仿佛只要她一歪侧头,就会溢满出脑。
再这么纠结下去,黎画觉得自己迟早成疯魔。
“也不知道怎么召唤它。”她转而研究起左腕的手环,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开关按钮,“凭空叫‘喂’,那只短腿生物能听得吗?”
话音散落空中,却只有猎猎风声在回应她。
“估计听不到。”从入门到放弃,往往只需要一个干脆的结论。
于是,她开始小小口地抿牛奶,嘴周边糊了一圈奶白也不自知。
一杯牛奶喝完,黎画没有抬头,而是将脸深深埋进杯子,仿佛这样子就可以不让眼里的落寞跑出来。
过了半晌,她咬着杯壁,小心翼翼地冲杯底嘀咕道:“真的来得及吗?”
“放心,来得及。”
熟悉的声波钻入耳蜗。
黎画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便被铺天盖地的黑暗蒙住视线。
被她丢在沙发的丝绸睡袍,此时把她罩了个满头。
来自夏隐丞的爹系关心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他眺望城市的光影,借着夜风,将走进阳台时,借着身高优势而不小心撞见的旖旎风景甩出头脑。
给出的理由正儿八经,于冠冕堂皇中又掺杂了点掩饰,“容易感冒。”
“你是我爹吗?管那么多。”黎画不满地扒下睡袍,想丢回去。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穿着小吊带睡衣。
于是她三顾两回头,跟防贼似的,盯死夏隐丞。
同时手脚麻利地,将它盖在身前。
一边盖还一边嫌弃吐槽:“你怎么又过来了?来上瘾了是吧?!”
夏隐丞微眯眸子,没有应话。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凝视城市的浮光,脑海中依旧是黎画那修长的脖颈、匀称的肩窝、以及…雪白的双兔。
他顿然片刻,最后在黎画的警惕眼神中接话出声,上下滚动的喉结紧得很:“我今晚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