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中年人也适时递上名片，晏然道：“请于总放心，您跟我们的经纪公司签订协议，我们会严格遵守条约，不会轻易暴露演员身份。”

于蓦然毫无表情，动作机械地接过名片。

服务员间或往来，偶尔看到包厢里的相敬如宾。

在他们看来，他们三人的互动俨然如恩爱夫妻对孩子的关切，画面温馨非凡。

于蓦然走后不久，两位假扮夫妻的演员悠然自乐，一边就餐，一边聊以前合作过的戏。

包括这一次的新剧本。

中年男手持刀叉，慢条斯理地将牛排切成斜条状。

“海归精英的父亲，还行。”他砸吧着嘴回忆，“之前演过这类型的角色，难度不大。”

妇人则面露侥幸，“实不相瞒，我今天还担心临时上岗容易穿帮呢。现在好了，时间充裕可以好好准备。”

“是啊。”男人笑，举起高脚杯，“合作愉快。”

妇人莞尔轻笑，配合地跟他碰了碰杯。

“砰——”

玻璃杯剔透晶莹，人影浓缩倒映其中，

醇厚殷红的葡萄酒，随着摇晃的幅度，如浪卷礁石往上攀附杯壁，再一点点回退于杯底。

两人有说有笑，逐渐融入餐厅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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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蓦然回到车子，顶棚的灯昏黄暗淡。给手机充电没过半晌，神秘人的邮件突然而至。

他点开一看，发现是一张黎画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的远景照片。

虽然画质模糊，但凭着那辆黑色轿车，于蓦然也能猜出男人的身份。

神秘号码的来电适时响起。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犹豫不定被抢占先机的结果。”神秘人从语气到声音，无一不透着讥讽。

于蓦然一时气短。

见他沉默不应，神秘人轻呵一声，反问道：“怎么，还被我说得不服气了？”

“记住，”他贯彻了一巴掌一颗糖的相处风格，接着强调道，“咱们是同一条船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刚才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于蓦然凝紧了眉。

他将车子内的冷气开到最低，企图排解掉自己的烦闷，语气说不上客气，“所以专程打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神秘人语速放缓，“别紧张，这只是顺带的信息而已。我就是给你捎个信，让你注意一下原莱。”

于蓦然脊背一僵，语调微微扬起，“原莱？”

神秘人轻喟叹了声，语气透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无奈之感。

“原莱好像察觉到一些事情，最近做出的动静不小。你每天在黎氏总部忙活，别跟我说你没察觉。”

“……”

于蓦然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段日子，他忙着整理黎总生前的客户网，再通过逐一对接，跟他们重新建立起合作关系，借此减轻因黎总骤逝而导致的客户流失现象。

除此这些，他的重心就只在黎画身上。至于其余人，他确实没有放太多的心思。

“你要攻略黎千金我没意见。”神秘人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但是别忘了取得原莱的信任。”

“这个女人拥有一定分量的股份权，她对咱们也有用。”

……

通话时长不宜过久，神秘人再三叮嘱指导，随后便自行挂断电话，徒留于蓦然深陷“前阵失守，后院起火”的窘境。

车棚的昏灯旋即熄灭。

于蓦然身处黑暗，耳畔尽是潮海噬夜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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