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般人想不到,还有人能手眼通天到在宫里搞事情。
她重新坐在宫廊下开始发呆,心神未定。
福章说过的话,一遍遍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偶尔还掺杂着两句沈茉茉说的话。
她忍不住想,若是不久后她真的死了,褚栖月会为她伤心多久呢?
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十年?
她不指望一辈子,光是这么想就太自私了。沈茉茉有一句话说得对,像他这样的人物注定不会把一辈子的心思都用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于她而言,他心里眼里有过她,这就够了。
而且是她欠了他的情分,而不是他欠了她的。
上辈子她在观音寺里和他定情的画面已经变得十分模糊,现在想想,与其说那些写在纸上的话是私定终生的约定,不如说是过家家般的戏言,只有她一人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而他毕竟是王爷,他要做的事太多,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人也太多。
因此他没有来,她不怪他。
这辈子阴阳差错,她们携手走了一程,虽然对于他,她还有太多疑惑,但这份情,她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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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钱村。
“他奶奶的,入冬了反倒下起雨来,让不让人活了?而且这场雨还真是古怪,城里不下城外下。住官老爷的京城里还是风调雨顺呢。难不成就连老天爷都瞧不上我们庄稼人?”一个精壮的汉子抬头望着天,身上都被淋湿了,不满地抱怨道。
旁边站着穿花衣裳其貌不扬的矮胖女子,那是他的婆娘。她一边扒拉着两个娃,一边哭丧着脸道,“下雨就算了,偏偏咱家这破屋顶上几个窟窿,还漏雨,屋里根本就没法住人。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她急得都要掉眼泪了,好不可怜道,“花儿和根儿身子都弱。根儿前几日发了高烧,最近才好呢。挨这么一场冻,万一再冻出好歹来,找谁哭去。”
说着,她再一见身旁愣着的丈夫,就生出一股火,“都怪你没用。要是你能像李婶家的二狗子一样去城里混出名堂来,也找个给官老爷当车夫的活计做,孩子们还用遭这个罪吗?这房顶上的窟窿,早就补起来了。”
汉子听了这话,本来就心烦意乱,火气也更大了。他虎着脸,瞪着她道,“你瞎嚷嚷什么,我还没怪你把这个下蛋的没下好蛋呢。两个娃隔三差五的生病,多灾多难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养得起。”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行。”他婆娘也是个暴脾气,嘴巴厉害的很,闻言眉毛一竖,就开始理论,“娃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当爹的给的。你不说你没用,还嫌弃她们体弱多病。花儿和根儿要是托生在富贵人家,那就是少爷小姐,哪成想她们没投个好胎,偏偏是落在我肚子里,跟你这个穷鬼过活了。吃糠咽菜的就算了,但要他们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