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瑾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地问:
“吴奶奶还能知道我哭没哭吗?”
顾红秩揉着他顺滑的头发说,“当然能知道,她的在天之灵会知道的。”
是的,那个毒妇死后若能魂魄不散,定会看到她下过毒的这个孩子按部就班地长大成人。那些想要玄瑾性命的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活越好。
“那我以后再不轻易哭了。”玄瑾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醒着鼻涕,很坚定地说,“我答应过吴奶奶和娘,将来要做像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顾红秩笑着说,“瑾儿这么有志气,姐夫的在天之灵也会知道的。”
一个时辰后,顾善让家丁带回一封家书。顾红娣看过之后,对妹妹和姨娘道,“父亲说今日公务繁忙他实在走不开,让我去顺天府赎人。荀府和长公主那边,他会想办法打点。”
谢姨娘听了惭愧地低头,觉得小四和小五这回真的丢大人了,还要让老爷累心累神。她这个做妾的虽然不是家中主母,但作为老爷唯一的房里人,她再不济也该管好自己儿子。
虽然大小姐说这事不怪崇简,但她心里清楚崇简比他四哥更会胡闹,每回他在私塾里和别的孩子打架,都是崇朴护着他,最后反倒连累崇朴一起受罚。
这次想必也是这样。等这死孩子回了家,她真得对他动家法了。
顾红娣匆匆换了出门的衣服,顾红秩也要跟着一起去。她沉吟了片刻说,“眼下你已经和燕王定了亲,算是半个王府的人,顺天府人来人往各色人等都有,你不便在那里露面。”
“长姐,你就让我跟去吧,我保证不露面,就在马车里待着。”顾红秩举手发誓。
顾红娣见她一定要跟着,犹豫了一下还要拒绝,忽见她凑过来道,“长姐,我不是去胡闹的。实不相瞒,我和燕王殿下约好了今日见面,若我在府中,他还要像上次一样易了容进来,不方便。”
听了这话,顾红娣一脸惊疑瞪着她,“你说什么?你和燕王殿下又约了要见面?”
顾红秩嘿嘿讪笑,挠了挠鼻子说:
“其实是上次他走的时候和我说好,说过了昨夜一定能查出什么,今日他会来告诉我结果。”
闻言,顾红娣的眉头皱得厉害,顾红秩知道她一定要教训自己几句,连忙又讨饶地笑着说,“长姐你别骂我,这是燕王殿下出的主意,我其实是想拒绝他的,但他不许我不答应。你说我能抗命吗?”
顾红娣沉眸不知想了什么,又看着她目光复杂道,“那你准备怎么和他碰面?他不知道你随我一起出府,你莫非是想坐马车顺路去一趟澜宁坊?”
“不用去澜宁坊。”顾红秩笑得像偷腥的猫,放轻声音说,“他说过,只要我出府他就一定能知道。”
其实褚栖月的原话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