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秦城，慕容燿白日里在赤崖楼养伤，顺带着等下属过来。只是有只苍蝇不知为何一直在自己身旁，若非念着师父的恩情，慕容燿只想一巴掌拍死姜明姝。

他记得姜明姝喜欢的应当是江岸，甚至那两人已经成亲了。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找自己的丈夫，偏偏凑到自己跟前找死？

慕容燿百思不得其解。但每当他控制不住想要杀人之时，看到姜明姝的面容又会压抑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与先前拿到戒指的时候一样。

似乎是想到了沈苑，慕容燿的眼睛深处一片漆黑，就像是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情景。他从来不允许有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可无论如何，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亦或者说，自己到底忘记的人是谁？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身种噬心散时，急着回王府的心情，可王府到底有什么，自己才会如此急切？甚至急切到不顾自己的身体，拖着残破之躯也要回去？

怎么也想不明白，慕容燿陷入久久地沉默。他拿起一把剑，在院子里练起了招式。大抵也只有这时候，姜明姝才不敢往自己身边凑，毕竟，谁都怕死。

想到这里，慕容燿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净是危险的暴戾。

夜色渐浓，他收剑往屋子走去，却在这时，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姜晟，不由得顿住脚步：“师父。”

他微微颔首，抱拳之时衣袖翻转，玄色大袖似乎在空中划出两道痕迹，带着凛冽的气势。哪怕此时的慕容燿重伤，都没有折损他半点威严的气势。

他本就是那人中之龙，无论是在江湖中还是在寻常百姓眼里，都是足够占据一方的大人物。

自打那日之后，姜晟的头发白的越来越快。看上去也没了先前的肆意洒脱，整日带着些许惆怅，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

昨夜他来找慕容燿谈心，将姜明姝托付给慕容燿之时，慕容燿还以为师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加上王府不缺姜明姝那一口吃的，便也无所谓的应下。

只是今日一天，倒是让他后悔了昨夜的承诺。

“不必多礼，老夫可承受不起北陵王的大礼。”姜晟似乎是在开玩笑，这般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若是以前，慕容燿定然是要简单解释两句，师父又不是旁人。可不知为何，今日倒是在这话之后，沉默地站在一旁，似乎是默认了姜晟的玩笑话。

这一会儿的沉默，倒是让姜晟有些尴尬。好在他记得来这里的正事，快速转换话题：“明姝还是个小姑娘家家的，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小孩心性，长不大……”

听到耳边姜晟絮絮叨叨的声音，慕容燿还是得压抑住心中暴虐的情绪。他发现自己失忆之后，师父的变化太大。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师父以前也常常宠爱师妹，但绝对不会像如今这般三句不离她？如此这般，哪称得上是大男人？

不得不说，在慕容燿心中，经常被女子左右的男子都成不了什么大事。也是如此，他虽然知晓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人，但也并没有着急想要记起来。甚至觉得这样也好，便也没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