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越发寒冷，大将军每日都在练武场独自练着银枪，他脑海里总是出现那日与玉虎将军谈话时，那人的反应。

那时他去牢房见玉虎将军，看到这人坐在地上，双目赤红，嘴里嘟囔着什么，似是有些疯癫，当时的他很是心疼，毕竟也是看了这人两三年了，却没想到，自上次分别后，再次见面会是这般境遇。

还记得前段时间玉虎将军非要去北陵王的成亲仪式上凑热闹，他也想着兴许到时候两人一见如故，可以消除玉虎将军对北陵王的成见，却不曾想，几年积累下来的成见，又岂是见几面就能消除的。

想到这里，大将军只能感叹一句，说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泪。

“以往便再三提点你勿要冲动，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后不后悔？”大将军也是感叹，心里却是想着，若是此人心生悔意，自己豁了这老脸，向北陵王求求情，也要把他给救了。

可谁知，听到他这话，那玉虎将军还以为他是来责备自己的，虽然心生悔意，知晓那时确实是过于冲动，可说出的话却有些言不由衷：“那日冲动确实有错，可他北陵王就没错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这些时日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语气很冲，像是吃了炮仗一般。

“北陵王帮助我们找到对军饷动手的人，帮我们找到以往损失的军饷，何错之有？说这话的时候，你能看看边境将士过得什么日子吗？”大将军也是怒了，玩玩没想到，时至今日，这人竟然还嘴硬，亦或者，本就是这么想的。

念及此，大将军也叹了声气，又道：“此次你去之后，老夫会照顾好你的妻儿，只望他们以你为耻，今后谨慎行事！”说到这里，大将军气不过，重重地咳嗽几声。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出现能让这人好好反省，毕竟他对这人多少也算个半个老师，时常对他提点一二，却不曾想，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抬头间看到玉虎将军神色僵硬，目光却仍是不依不饶，心里清楚，自己是无能为力了，救不了他！真的救不了……

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得极其艰难，就等那人叫住自己，说声认错的话。可直到他越走越远，走出牢房，都没有听到那人的声音。

后面，就是听到他被杖毙的事情，可大将军也知晓，外界传言是这般，实际上的情况却是直接毒杀，到底，北陵王还是给了自己面子。

心里想着事情，他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步，慕容燿过来之时，看到这画面，沉声道：“将军老了。”

他这话既是在点评将军此时并不连贯的招式，也是在感叹将军的心软。

慕容燿还记得发生战争的那年，队伍中若是出了像玉虎将军这样不知轻重，鲁莽冲动的人，大将军定然会把这人拉出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其他将士以此为戒。

可如今，大将军却是心软至极，为了那样的人一连逃避几日。

“确实是老了。”大将军也承认此时慕容燿的处理无可非议，但心里总是有些难受，“此次皇上派王爷前来，说了交给王爷的军队是哪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