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倒是一脸平静，道了声多谢便跟着小厮走了进去，他身后依旧跟着沉默寡言的莫见。

“你在此处候着，我去去就来。”遥遥看到凉亭处的姜晟，江岸转头吩咐莫见。

此时虽是冬季，可却并未下雪，能在这时开的花几乎也没有。江岸知晓师父一向不在意外物，无论是花开花谢，在师父眼里，都没什么区别。

江岸调整好心情，走到姜晟面前，拱手行礼：“师父。”

“你来这里作甚？老夫特意避开你们的人，为的就是图个清静，你还是找来了。”姜晟说着，浅酌一口杯中温酒，咂咂嘴。

看到姜晟这般，江岸面上的笑意越发恭敬：“偶尔得知师父消息，过来看看。”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倒不像是专门为了姜晟来到这里的。

“那如今看也看过了，该走了吧？”姜晟的态度越发不耐烦，很不友好，似乎不怎么喜欢，甚至厌恶这弟子。

可实际上，说话时，他还是悄悄地瞥向江岸，探究他的反应。

江岸倒是一点也没把师父的言语放在心上。他知道师父因为师妹的事情心情不好，见到自己，只怕是心情更加糟糕。

但江岸向来有耐心，这不，从一开始的拒之不见，到如今的面对面谈话。

“师妹那件事，是亭山没有处理好，师父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师父还要注意下自己的身体，若是不愿见到亭山，亭山定然不会再出现在师父面前，只要师父能够回到赤崖楼修养就好。”

江岸倒是苦口婆心，一心为姜晟的身体考虑。他是知道师父的武功高强，可师父如今看起来与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他心里也有些难过。

姜晟闻言，神色一凛，“作何又提起那事？坐下来说点别的。”他变了脸色，但作为弟子，江岸的神色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他看向姜晟的眼神虽然尊敬，但多多少少有些看老小孩的感觉。

在姜晟话音落下后，他果断坐在对面，“徒儿只是想让师父走出来。若是师妹知道师父一直折磨自己，也会难过的。”

“你啊，想得太多！”说着，姜晟斜眼看了江岸一下，“不过，这性子是顶好的。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哭着闹着要嫁给你。我如今呐，也是自在其中，真是到了那种穷途末路之时，也会去找你们。除此之外，你们倒是不必再找我了。回去后跟你师弟也说一声，不要找了。”

姜晟说完，也许是嫌弃酒杯里的酒不够畅快，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灌。看起来倒是潇洒自如，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见此，江岸询问道：“接下来师父要去哪里，徒儿虽然不去找，但也得知道师父的安全。”他面色沉着，倒是引得姜晟笑了一声。

“到边境做个普通大夫，到时候，老夫就不是什么赤崖楼楼主咯！”姜晟这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规划，也透露出一点给赤崖楼找个下任楼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