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钥匙开门声，小的还在念书，妈妈是银行职员，没事不回家，现在能进家门的，只有他了。

江民今天没穿制服，钥匙一大串甩在桌上，换好拖鞋，他开门进来，江衍头都没回。

“考虑的怎么样？”

江衍不动声色喝茶，抬手间手腕处的银色手铐和链条哐当作响。

他的软禁是真正意义上的软禁。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挪三寸地都费劲。

江衍：“我不会再当警察，当够了，没盼头。”

“不想去刑侦科还有文职，再不济你想回队里扫厕所也不是不行。”

江衍淡淡道：“你就这么想把我塞回去？”

“这是你的使命！”

江衍眼皮微掀，“我说了当初就不该用我去换她，死了不仅完成使命，江家还白捡一个一等功。”

“你不就想要这个头衔吗？一生为民英勇果敢的江局，有个因公殉职的儿子。”

他话越说越锋利，换往常江民早就生气要动手，今天却出奇的平静。

点了根烟，他透过玻璃看着不远处，楼下有一帮孩子围着健身器材在玩老鹰抓小鸡。

无论一个游戏有多好玩，总有一个人需要妥协去当反派，准确来说没有非黑即白的定律，他们只是因为理念不同所以站在对立面。

他和江衍就是。

“你想出国是因为许颖。”

江衍面不改色，“别乱绑其他人上岸，不关她的事。”

江民猛吸一口，吞吐的烟雾比刚才要浓一倍，袅袅升起，散在空气中。

“卓双怡去滇城，你跟着去，许颖回国，你也跟着回，十年了，不同的人还用着一样的招数。”

江衍：“你以为我想的和你一样龌龊？”

“确实连做白日梦的机会都没了。”江民莫名一笑，“她比卓双怡聪明，择优而取，你不过是个有家都不敢回的可怜虫，沈家的养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她不再需要你了。”

江衍要走的那步棋里面没有这一步。

尤其听到他说小颖和祁风延，第一反应是假的。

“不信？”他冷笑一声，“估计你很快就能喝到她的喜酒。”

房门被人再度合上。

没有任何设备的空间内，江衍微微沉思，在看到江民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慢慢蹲下身数到第三块地砖。

刀片沿着美缝线细细的裂纹挑开，一部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泥地上。

回家的第一瞬间，江民直接没收了他所有能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熟练的划过锁屏，跳过无恶不作小群，江衍径直掠过，径直点进和许颖的私聊。

纯黑的头像暗的像夜晚，没有星星的天上，即将迎来的不是下雨就是阴天。

江衍不想手铐晃的叮当响，单手打字道：“对不起，没想到我爸今天去找了你，他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发出去五分钟后，对面还没动静。

许颖从不开静音，往常信息也都基本秒回，现在却隔了这么久。

再到后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始终没收到她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