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后还要与他生儿育女,我就觉得很恶心。”几杯酒下肚,柳皎皎越发忍不住眼泪,“这辈子就要过这样不咸不淡的日子,与一个讨厌的人生孩子,还要让他的孩子继承家业,想想就很不甘心。”
“既然决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你想这些只会让自己难过,不如放下这些烦恼,也许会有别样的人生。”
眼下柳皎皎是听不进去这些的,失去了祖父的庇佑,父母皆卧病在床,姐妹一个远嫁一个出家,都没法成为她的倚靠,巨大的压力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能哭出来反而好一些,齐雁来没有再劝,而是陪着她喝酒,想着自己的心事。
柳姣姣退婚的事给了她启示,自己既然已经与沈砚白分道扬镳,就该要回属于自己的嫁妆。那都是齐家的东西,是父母为她多年积攒的,里面还有外祖和姑母的添妆,没道理都姓了沈。
她决定离开柳州之后,就去金流城取回自己的嫁妆,彻底与沈砚白划清界限。有那么多钱,怎么过日子都够了。
柳家的事情还不算完,尽管柳皎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袁诚之正式提亲的那一天,里里外外围观的人一起指指点点,还是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
对外虽然说是柳老爷子的遗愿,但孝期婚娶本就是大不敬,柳老爷和夫人本就是卧病,听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病得越发严重了,根本起不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柳皎皎只能自己出来迎接。
袁夫人今日来了,但满脸都是不高兴,看着柳皎皎的眼神仿佛带着刀一般,紧闭的嘴唇和紧握的双拳都表明了她的态度。
唯有袁诚之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好像没有听到周围人的风言风语,也没有看到他们的指指点点。与其说从容,不如说是心灰意冷,如他所说是为了赎罪,也可能是因为,不入赘柳家的话,他此生就不能再见到柳姣姣了吧。
柳皎皎其实与柳姣姣并不太像,两个人虽然是姐妹有着相似的眉眼,可神态气质大不一样。可如今柳皎皎接连受到打击,如今又被人说三道四,原本爽朗的眉目也染上了轻愁,又因为寝食难安瘦了不少,看起来与柔柔弱弱的大姐姐有了七八分像了。
袁诚之看得心中一动,不由得生出怜惜,面对着周围的人,坦然说自己入赘柳家,所出子女皆姓柳,自己也会改姓柳。
这样倒是把火转到他这里来了,看热闹的人们不再揪着柳皎皎不放,而是开始说起袁诚之的风凉话,说他堂堂举人老爷不做,非要去吃软饭。还有人说他肯定是为了柳家的万贯家财,怕不是要都转到袁家去了。
“放你娘的屁!”听到这些话,袁夫人护子心切,也不管什么形象地爆粗口了。她其实是屠户出身,性子最是泼辣,不过是这些年才吃斋念佛的。“我们袁家没钱吗?还要搭上儿子算计他们家财产?在你们眼里或许是金山银山,在我们袁家看来也不过如此。”
“母亲,无需与他们争执,公道自在人心。”袁诚之看袁夫人气得脸红耳赤,怕她更加失态,于是赶紧叫停。
真要是骂起来了,对于袁家和柳家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以说吃半点讨不到好处,这样的买卖他可不做。
这时,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难道你入赘柳家,是因为看上了柳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