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白从善如流地掏出钱袋给她,轻声问道:“你不觉得我很吓人?”
要喝人血的,不就是怪物吗?既然是怪物,她是会怕的吧?她从来都很怕疼,如今却要时不时地割伤自己放血,他又如何忍心?
“我觉得你以后是离不开我了。”齐雁来恢复了本来的美貌,笑嘻嘻的模样很讨人喜欢。
“我出身不好,也没有个功名在身,又被毒成了一个怪物,实在是配不上你。”沈砚白仿佛下了决心,“不如我们解除婚约——”
齐雁来捂住他的嘴,恨恨地说道:“要不是看你中毒,我真想抽你一巴掌。我是看重这些的人吗?而且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到处惹麻烦,不让人省心,手上还戴着别的男人送的镯子,还不管男女都喜欢我呢。”
明白了她的意思,沈砚白本也不想与她分道扬镳,此刻便点头不语,默认她说的都对。那个镯子早晚要敲碎,那个男人再也不会让她看见!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白都在调养,齐雁来便抽空去了贺府把他们的账本偷出来,让挽月抄了一份再悄悄送了回去。只要有把柄在手就可以了,不能打草惊蛇。
“姚姑娘真是好身手。”挽月啧啧称赞,一边抄一边不忘了夸她,“真是又美又能干。”
她走出了那座牢笼,此时才焕发了真正的美丽,整个人开朗了不少,每日抱着儿子不知有多满足。
也许午夜梦回会思念曾经深爱的少年郎,可与如今的自在又心安的生活相比,这些都可以舍去了。他护不住她,她也不愿一直委屈自己。为了自己,为了儿子,她也要振作起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绝对不要人供养,寄人篱下。
她们见识到了齐雁来真正的样貌都赞叹不已,这样美丽骄傲的女子,活得洒脱又恣意,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浣溪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着她一起,便也认命般地留下与挽月一起生活。而那份爱慕与思恋,就藏在心底吧。她与沈公子甚是般配,自己原是不配,是不敢奢望的。可若是有一天她需要,自己一定会为她做任何事!
齐雁来抱着账本对挽月说道:“有了把柄在手,就不怕贺家再来找麻烦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好好保管这些,希望没有用到的一天。”
“多谢姚姑娘为我们这样谋划,真是不知如何感谢。”挽月和浣溪一起给她行了大礼,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咳,举手之劳,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觉得好玩罢了。”她又拿出来个小箱子,“里面是一些碎银子和银票,暂时给你们解决一下生活问题。还有一份衡州的地契和房契,等春暖花开了,小宝长大些了,你们可以去衡州与三娘一起生活。”
挽月她们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一人拉住她的一个袖子,不住地流泪。
“好,好了,我们要出发了,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上下一个驿站了。”她看着自己湿了的袖子,索性给她们擦了眼泪,“咱们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愿两位一路平安,咱们后会有期。”
送君归去愁不尽,又惜空度凉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