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暗暗叹气,小姐又要气人了。
“夫子,学生觉得梅兰竹算不得真正的君子。”齐雁来一脸恭敬地站起身来,说的话却与恭敬毫无关系,“梅花傲雪盛开不过是南方的雪,耐不得北方真正的寒,所谓高洁只是沽名钓誉罢了;兰花空谷幽放却用香气勾人来欣赏,未免轻浮,也算不得真正的贤;竹子挺拔向上实际却是腹内空空,简直是伪君子无疑;**......**不错,我喜欢。**开了,螃蟹是最最肥美好吃的时候。”
自幼饱读诗书并一辈子教圣贤书的夫子被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险些气得倒仰:“昔日贤文,诲吾谆谆,你不学就罢了,居然如此糟蹋文人君子的美好品格......真是不学无术,顽劣不堪,朽木不可雕也!”
白胡子夫子拂袖而去,连书本戒尺都忘了拿,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啧啧,圣贤书都不拿了,可见也不是真喜欢,虚伪啊虚伪。”齐雁来笑得满意十足,嘴里还在嘟囔着,“这么点话都受不了,太弱了啊太弱了。”
侍女摇摇头,叹道:“将军不日回都城,要是听到小姐又把夫子气走了......”
齐雁来笑意不改:“少唬人了,又不是年末岁尾回都述职,父亲镇守边境那么重要,此刻回来做什么?”
“小姐问问夫人就知道了。”
“不听不听,”齐雁来揉揉眼睛,好像困意又来了,“走,回屋睡觉。把酸梅汤给你家小姐冰上,睡醒了好喝。”
倒不是她真的想睡觉来气人,是她真的很困。谁叫她表面是齐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齐雁来,暗地里却是官府悬赏通缉的江湖大盗南柯子呢?晚上不睡觉去窃书盗画,白天能不困?困了能不睡?睡了被打搅能不生气?生气了能不气人?
自十五岁起,齐雁来就开始作为大盗南柯子在江湖上活跃,到如今正好两年。
只盗古董字画,不取金银珠宝,因为金银珠宝她不缺,稀罕的古董字画家里却没有多少,她喜欢就只能去看别人的了。东西把玩欣赏之后多数原物送回,完璧归赵;少数情况,直接就地销赃,变卖银钱做小金库。
你问她为什么这样折腾?
就是个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