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嗤笑出声,“所以谢大人才去莺歌楼找了刘葵歌,因为刘葵歌跟你说,他知道藏恩楼的秘密,他知道藏恩楼的姑娘都是从哪儿来的,对吧?”
谢春风尽量不叫意外显露在脸上,但陆汀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过的,什么样人的脸色没有见过?陆汀的师父又是大内官万辛,该教的都教了,陆汀连不该学的也都学了。
谢春风以为自己瞒得好,却不知道自己在陆汀眼里像白纸黑字一样清楚明白。
“谢大人在找什么?找自己的爹娘?”
陆汀这话一出,谢春风下颌线一紧,是紧咬住了后槽牙。
秦不知意外,微微回头,把谢春风装在眼风里。
陆汀哼笑一声,“谢大人该不会信了刘葵歌的话,觉得藏恩楼的姑娘都是被拐骗来的姑娘吧?”
谢春风冷声道:“五年前藏恩楼中出过少女失踪大案,各州各府历年来失踪的姑娘在藏恩楼全都有迹可循。两个多月前,京都府在查办听音坊废太子逆贼一案时,藏恩楼因为世子殿下的荫护,躲过了京都府的例行盘问。我在之后查出藏恩楼的姑娘都是没有户籍、不知来处的女子,世子殿下若是藏恩楼的背后金主,何不同卑职说说,这些姑娘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李昭南的神色有了微微的变化,但那脸上仍旧是无辜。
陆汀出声,“以前的藏恩楼,和现在的藏恩楼有什么关系?没有户籍,那些姑娘们怎么可能在京中行走?她们难道不怕被你们京都府查到后,遣送边疆做苦力?”
“有没有关系,不是要等世子殿下一个解释么?难道世子殿下也要说,如今的藏恩楼并非当年的藏恩楼,是两年前所立。如今的肖妈妈也并非当年的肖妈妈,绥远这么多年有眼无珠地恨错了人?”
陆汀好奇,歪着脑袋“诶?”了一声,“谢大人难道没见过之前的肖妈妈?之前的肖妈妈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不知道?”
谢春风暗暗握拳。
陆汀好像逮到了谢春风的小辫子,哈哈哈笑出声,和李昭南道:“你看看,她自己说绥远有眼无珠,她自己比绥远更有眼无珠呢!谢大人,你就那么相信那个万户绥远的话?他说这肖妈妈是肖妈妈,她就是当年的肖妈妈?”
谢春风默然。
秦不知见不得谢春风被陆汀笑,道:“藏恩楼的肖妈妈阻碍绥远升迁,这样大的仇,绥远怎可能会认错人?”
陆汀这一次,看着秦不知好笑。
“哎,哎……你们啊,真是的。你瞧,这不就是误会一场么?”陆汀好笑又好气,摇着头,唉声叹气的。
“这原本不是什么事情。谢大人不就是怀疑藏恩楼还是李穆川当年开的藏恩楼,在行那拐骗坑害妇女的事情么?这其实啊,也是咱们殿下有意为之。”
陆汀说着,将手从李昭南手中抽出,冲天行礼,以示尊敬。
秦不知和谢春风双双一愣,连陪着肖如月坐在地上的石斯年也是错愕。
这同当今李皇有关系?
陆汀背着手,离牢房近了一些,好笑看着秦不知身后的谢春风,直指自己的鼻尖。
“谢大人想问藏恩楼什么,问我就好了,毕竟两年前,藏恩楼可是我一手帮着操办起来的。只是我今日告诉你的话,就只能在这儿,出了这牢房,你们一个字都不许说。”
陆汀说罢,狠狠眯一眯眼,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若是说出去,罪同抗旨泄密,论罪当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