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一味药使用之前,要进行临床试验,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荣明解释道,“可是,谢小姐等不了。”
秦湘听了,心都揪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秦小姐,接这趟活儿,裴先生出手很大方,我们自然会尽力。我跟伍末拿出这方案,是有把握的。”荣明淡淡道,“希望你们家属对我们能多一点信任,少一点自我折磨。”
“我知道了。”秦湘苦笑道。
比起荣明,伍末的态度更是公事化。
秦湘回到病房,走到裴之行身边,轻声道:“表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嫂子。”
裴之行看她一眼,按了按眉心,淡淡道:“我还不困。”
“哦。”秦湘干巴巴地应道,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昨天我打给姑姑,问了相思的情况。”
“嗯,”裴之行随口问道,“她怎么样?”
“姑姑说,相思瘦了,就剩一把骨头。不过,精神还可以。”秦湘轻叹一声,“瘾没那么大了,不发作的时候,还能看看书。”
谢清微在海城被人成功暗算,这跟直捣了裴家的大本营有什么区别?裴之行心情不好,一方面是担心谢清微,一方面是因着重来一次,依旧大意了,甚至让人落了裴家的脸面。
秦湘察言观色,下意识对裴之行隐瞒了秦相思的真实情况。
事实上,她打给秦攸,电话接通,她才叫了一声姑姑,就听那边传来秦攸的抽泣声。
在秦湘眼里,秦攸这个姑姑,是很有些没心没肺的。
毕竟,她的一双儿女,裴之行从不让人操心,秦相思也还算乖巧。
孩子省心,娘家也惯着,秦攸就能若无其事地在离婚后还赖在裴家老宅。
被裴简赶到国外,跟女儿住在一起,母女俩没能互相宽慰,反而个塞个的钻牛角尖。
出了这么大的意外,秦相思的一生险些就被毁掉了,秦攸才委委屈屈地放下多年执念。
让秦湘说,这纯粹就是闲的。
秦相思要戒瘾,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不堪。
为了发泄痛苦,就要找个人来骂几声。
秦相思养在秦家,虽然始终惦念着回裴家,但素养一向还过得去。
这也恰恰是秦攸最痛苦的地方——在戒瘾难熬的时候,秦相思骂人的词汇量一下子就丰富起来。
秦攸也认识到自己对秦相思的影响,多是负面的,也是后悔不迭。
给她打电话,被迫听了她一个多小时忏悔的秦湘也是很后悔。
有这个时间,她干点什么不好?
秦湘敏锐地察觉到裴之行对秦攸跟秦相思母女的冷淡,又觉得这不可能。
裴之行本就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如今谢清微这边也在关键时刻,他无法一心两用。
帮秦相思戒瘾的是信得过的自己人,秦攸身边也安排了靠谱的人,不会出岔子。
反倒是谢清微,前路未卜。
裴之行枯坐了一上午,吃了午饭,秦湘壮着胆子强硬起来,让他去睡觉。
等谢清微醒来,难道要让她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精神很差的邋遢精吗?
裴之行睡了两个小时,谢清微还是没有醒。
秦湘担忧起来,裴之行反而淡定了。
第四天的凌晨,谢清微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