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师早有心理准备，但在见到谢清微的那一刻，还是吃了一惊。

真的太像了！

谢清微身上的白色长裙皱巴巴的，喷溅上去的鲜血已经变暗发硬。

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她不惊慌，也不狼狈。

离开前，还轻声细语地向众人道谢。

她眼中依旧有光，并不麻木。

程律师顿时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谢清微拎着裙子坐上车，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气定神闲地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程律师见她这样，莫名地有种正在给裴总汇报工作的错觉。

这念头只一瞬，程律师就在心中笑开了。

对方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气势是不错，能唬人，却少了压迫感。

“是这样的，”程律师笑着道，“孙女士前不久去世了，裴总担心你孤苦无依——”

谢清微听了这话，直接笑喷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程律师，你们裴总是不是……”谢清微顿了顿，纤白的指点了点前额，“脑子有问题？”

程律师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谢小姐，慎言。”

“我从小没妈，爸又走得早，亲戚还极品，确实孤苦无依。整整八年，孙女士跟死了一样装聋作哑。”谢清微一脸嘲讽，“现在我成年了，不再需要监护人，你们裴总跳出来了。怎么？想泡我？”

“谢小姐，”程律师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得不打断她，“孙女士不放心你，临终前托裴总照顾你。”

“哦，”谢清微翻了个白眼，“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煽什么情呀。”

“我这不是担心你不肯接受吗？”程律师干笑，“你看你，到现在都还是叫孙女士。到了裴总跟前，你也这么叫？”

“不然呢？叫妈？”谢清微挑眉，冷笑，“我长这么大，就没叫过一声妈。我哪怕见过她一面，听过她喊一声我的名字呢，我叫声妈，也不至于叫个寂寞。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希望裴总心里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