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笑了笑，牙缝间隐约可见血迹，染得嘴唇都红的妖异：“那到时候辛小姐对殿下动手，殿下还能舍得像对我一样对她下狠手吗？”

周庭昱蓦地低声笑了起来，肩膀抖动，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伊西多·萨罗扬，似乎在看一个死物。

他抬脚踩上伊西多·萨罗扬的脖子，稍一使力就将他努力佝起来的头颅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伊西多·萨罗扬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敢动，心里打鼓，因为周庭昱的眼神直直地落在自己脖子上，似乎在考虑如何踩断才能让大动脉的血液不飙一身。

良久，周庭昱才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将鞋底的糖霜在他身上擦净：“来，说一说，你想让我接班我母亲的什么工作？”

伊西多·萨罗扬忍受着他鞋底的灰土和黏腻的糖霜，振了振精神说道：“您跟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在周庭昱不耐前他立刻补上了一句：“辛小姐也在那里。”

………………

伊西多·萨罗扬带着周庭昱经过一个一望无际的田野，麦穗摇**，飞行器飞了很久才在田野的另一边看到一幢侧放的双头漏斗形状的建筑物。

周庭昱下飞行器时还回头远眺了一眼，这么宽广的麦田，全自动机械化劳作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种地方大概除了鸟兽之外根本无人发现。

他回身又打量了一下这栋建筑，伊西多·萨罗扬在一旁解释道：“蓬夜的实验室之一。”

几人进入了这幢建筑，里面的格局很奇怪，中间狭长拥挤，两头像是喇叭一样宽阔空旷。

周庭昱沿途走了一段，看着蓬夜零落在一旁的手稿都被精心保存了下来，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他站定稍一浏览思考就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伊西多·萨罗扬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腿骨被临时打了修复液和止痛药，让他走起来还有一些一瘸一拐的滑稽样子。他时刻关注着周庭昱的表情，见到周庭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立刻激动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她的儿子，只有您才会理解！”

伊西多·萨罗扬的眼睛都湿润了起来，似乎在漫长的、苦苦无望的长夜中窥得了那一丝微弱的亮光，足够他涕泪横流：“您看懂了是不是？蓬夜在研究一项伟大的工程，可是她被心术不正之人害死了，还烧掉了绝大多数的资料，让这项伟大的科研项目被迫中止了！”

他像是最狂热的信徒一般，几乎要在周庭昱面前俯身跪拜下去叩首：“只有您才有可能接手她的研究，您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项工程做下去。”

周庭昱越翻阅越皱眉，他不可置信道：“她在制造人工虫洞？这不只是个假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