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尽忠越发得意,瞥一眼玉虎,暗中筹谋着下一个步骤。
“既是不愿开口,那就生些别的法子吧。”
新帝仰头,望了望外头浓重的月色,“既然不想说,我想那舌头,大约也是没什么用处了。我一个一个问,说不说,全在你们自己。”
那意思,就是要拔舌。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偷偷望向高台之上的万岁爷,见他正盯着跪在最右边的柳条儿身上。
“从你开始。”他抬手一指。
柳条儿吓得直摇头,差点尿裤子。
他跪着膝行两步,想要磕头求饶,却被身后的侍卫一把揪住后脖领,又给拖拽回去。
“奴才不知道啊,奴才只是听了他的话,以为燕喜堂里那人,是......是玉虎呢。”
柳条儿磕磕绊绊说完,却是没人信。
刘尽忠走过去又是一脚,“燕喜堂是万岁爷的住处,玉虎那小王八羔子怎么会在?可见你说谎都不过脑子了,真当咱们都是傻子不成。”
刘尽忠连着踹了柳条儿好几脚,把柳条儿踹得躺在地上,呜呜咽咽直打滚。
“到底谁支使的?”新帝沉声问。
柳条儿战战兢兢,说是云禄,便再没了旁的话。
新帝摆摆手,命人把吓到瘫软的柳条儿,给拖了出去。
扭头再看富贵,他又胖又憨,抬手指着云禄,也说受他支使。
新帝摆摆手,着人把富贵也给拖了下去。
堂下只剩云禄和玉虎二人。
新帝冷峻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挪来挪去。
云禄此时慌得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抬手一指玉虎,说道:“他是主谋。”
玉虎却神色平静,任额头鲜血直流,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没说。
刘尽忠眼睛提溜一转,心下有了判断。
他抬步走上前,扫袖行礼道:“万岁爷,依老奴拙见,今儿这事儿,主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云禄这人平日里虽然张狂了些,却没什么心眼,喜怒都搁在脸上,心里装不下二两事儿。若让他筹谋弑君,借他十个胆子,怕也不敢。
玉虎的话......
他独来独往惯了,从不与人交心,若说心里有些筹谋,咱们也是看不出来的。”
刘尽忠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他认定玉虎是主谋,而且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只消万岁爷认定了这点,不管那小王八羔子参没参与,必然逃不脱到慎刑司走一遭。
严刑拷打,刑讯逼供,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才能出来。
刘尽忠一想到这,不由地心中暗喜。
抬头再看万岁爷,他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转着手上的扳指,含笑盯着玉虎。
“你可有话为自己辩解?”
他冷声问完,不由眯了眯眼。
众人纷纷看向玉虎,等着看他如何作答。
玉虎那边,反倒笑了两声,深吸两口气,道:“奴才承蒙万岁爷抬爱,幸甚至哉,为自己开脱的话,却是......”
他话没说完,就听寂静的大殿内,暗暗地传出一声“蹭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