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愣在那直喘粗气,
其他的裴氏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纷纷落在裴淮庆身上。
老裴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许纳妾。
从裴淮庆他阿玛那辈儿,到裴淮庆,再到他四个儿子,都是只娶一个妻子,通房、侍妾统统没有的。
现如今裴灏有违祖训,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并且珠胎暗结。
若依着祖训来,定是让他们断了联系,从此再无瓜葛。
可现如今难就难在,三奶奶锦绣乡君成亲三年,肚子一点信儿也没有。
正妻无子,外头的野女人肚子争气,裴灏这一步,当真是错得离谱。
裴淮庆左右为难,深吸两口气平静一下思绪,默不作声喝了口茶,扬声问裴灏道:“那个宋六姑娘,可有什么权贵的亲戚撑腰?”
裴灏心虚,跪地垂眸说道:“她大哥哥乃是火器营的蓝翎长,跟我相熟。”
裴淮庆眉头松了些。
火器营的蓝翎长,不过区区九品官,不足为惧。
他不由叹了口气,骂裴灏道:“你也是猪油蒙了心,竟被一个乡野的女子勾了魂,做下这等错事,可见我平常教育你的那些道理,你都没听进去。
今儿我罚你到祠堂跪地思过,没我的令儿,谁都不许过去探望。”
裴灏自知理亏,老老实实起身,由下人带着走了。
裴淮庆扭头看一眼陆氏,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若说娶妻攀亲,四个儿子里,就属老三攀得最高。
当年瑞亲王得势时,朝中谁不高看一眼,求娶他家女儿的人,差点踏破门槛。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瑞亲王竟暗中结党营私扶九阿哥夺嫡,最后落败,没要了性命已是幸运。
那位老姑奶奶辈分虚高,小四儿却是没沾了任何光的。
可现如今,别的小夫妻,反倒过得红红火火,唯独老三两口子,这日子越过越抽抽。
裴淮庆叹口气,沉声问锦绣乡君道:“依照你的想法,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呀?”
锦绣乡君脸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说道:“当日我阿玛还是亲王时,上门提亲的是你们裴家。现如今他老人家落势了,旁人踩一脚也就罢了,就连亲姑爷都这般龌龊,休妻和离,再娶新人,当真是捧高踩低的好手段。”
裴淮庆耐着性子说道:“这事儿总归是他不对,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我定当满足。”
锦绣乡君怒极反笑,抬高了音量说道:“当年他裴灏身披红花,八抬大轿把我娶进这个门。现如今想让我走,那就依旧抬着轿子,吹吹打打送我出门。我看你们如何给我阿玛交代。”
她说着话,竟是起了自尽的决心,猛地起身,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