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长长的眼睫毛啊随你妈妈了!灿灿从小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这鼻子呐又像极了名宇,你这小娃娃啊怎么这么会长呐,把你爸妈的优点都随了去!这以后长大了,也得是个伤尽天下女娃娃心的小祸害!”杨姨端详着白糯糯的苏亦绵,那是不管怎么看都是爱不释手的很。
苏亦绵只管眨么着一双活脱脱遗传自苏灿的大眼睛,也不参与杨姨的任何感慨。
他们这一老一小的,一个是当真疼爱到了骨子里,一个却是小小的心思里全是要找妈妈!
杨姨是自打昨天接了夜名宇的电话后那一颗心啊就实在是有些不够用的了。又是忙着去祠堂给夜家故去的先人们上香,又是将家里的大小仆役叫到了一起,赶忙让大家将这夜家老宅从里到外的都收拾了个遍。
苏灿曾住过的那件房间,杨姨更是亲自动手将之全部又擦拭了一新。
当年,苏灿走的寥落而匆忙,甚至连一件行李也没带走,就连这唯一的一张三人的合影相片也是杨姨后来在整理苏灿的东西时在一本书的扉页里掉出来的。
“你妈妈当年是真的伤了心呐!就那样的与夜家脱离了关系。她少时穿过的那些衣物这些年还都完好的挂在衣橱里,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有些都干掉了,我也没舍得扔掉!”杨姨一边给那小娃娃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的给他讲着这些年琐碎的事情。她倒也没指望这苏亦绵能给个什么回话儿,只是这人一上了年纪总免不了的爱唠些最记挂的人和事儿,哪怕它再如何琐碎也是自己心头割舍不掉的部分。
就像那些尘封在苏灿旧时居住过的房间里的物事是一样的道理,杨姨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个过了期的化妆品和明显蹉跎过了年月的旧衣物就是自己再如何宝贝着也终究是再也无法得到原主人的垂青了。
可留下来,看一看、摸一摸也总是让人窝心的。岁月那么长、思念那么深,有个假想中的精神寄托总是可以宽慰下自己的。于杨姨是、于夜名宇更是!
绵绵早饭和午饭都吃的不多,小孩子心里藏着这么‘天大’的事情,还能保持着这份形态已属不易了。可看在杨姨的眼里,却是要心焦了!这才有了她扰了夜名宇与苏灿好眠的那个电话。
当电话里苏灿的声音真实的出现在听筒里的一瞬间,杨姨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这不断叠加的惊喜将这已然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衬得格外的精神抖擞。
苏亦绵盼着苏灿能快些寻到他的下落,杨姨更是坐立难安的翘首以待着。
于是,当夜名宇与苏灿的身影出现在鹅卵石甬路的拐角处的时候,那早已等待多时的两人在第一时间里便快步跑出玄关来迎接。
苏亦绵双手扒着苏灿的细腰,一边垂着眼泪一边仰头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
震得随后跑过来的杨姨很是有些看不懂,这孩子明明上一刻还在自己身边乖觉的很,怎么这一下秒就变成了小哭包?
“苏亦绵!”苏灿含着眼泪,低声训诫了下自己怀中的孩子。她这一日一夜的焦急也不是作假的,说来说去这小孩子敢随随便便就跟夜名宇离开也是该给些教训的。可是眼见着面前的这一老一小,她心内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苏灿有心上前去抱一抱已年近花甲的杨姨,可苏亦绵却像个树袋熊一样哭兮兮的扒着她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