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耕红盯着他看了会儿，说的话也不像是作假。

这下子麻烦了，掌握最多线索的人却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您还记得当时出岛的场景吗？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吗？”

“可以。”王阿公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已经过了几十年了，但又好像没过去多久，发生的一切又都还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一样。

那个时候小岛还没彻底隔绝和外界的联系，每隔个几十年，小岛首领就会选一批身强力健的年轻人，出岛和外界进行短暂的贸易互通。

本来的原因也只是想着不能太落后，但是小岛周围的大洋越来越大，出岛的风险也就增加了。

所以后来出岛的人，都是自愿报名的，默认可能会有回不来的风险。

王阿公那个时候年轻，一身的力气，又莽，和一群哥哥们一起出海。

他们个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都想着要多为小岛带点东西回来。

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船上的食物都快吃完了，他们还是没走出大洋。

船长拿着手里简易版的指南针，脸都愁成了苦瓜脸。

他们明明一直是在按照指南针的指向走的，但是却怎么都不走出去。

按理说，在海上漂流了这么久，碰到什么恶劣天气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这次出岛，天气一直都是风和日丽，甚至连大风都没有，都是阵阵的微风。

直到食物见底，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许是指南针坏了？

船长又带着人将指南针拆了又修，修了又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后来没办法了，他们就开始制作简易的捕鱼工具，想着好歹能果腹，不然一船人都得饿死。

然而经历了几天的辛苦之后，他们吃完了最后的口粮，还是没有打捞上来任何一条鱼。

年轻的船长瘫坐在船边，才短短的几天，连头发都白了几根。

这艘大船是村民们耗费了数月的精力，为他们几个打造的，结实无比。

村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嘱咐他们一定要安全回家。

船长动了动手指，他拨弄了几下手中的指南针，为了怕走错路，他这几天指南针几乎是不离身的，隔一会儿就要拿出来看看。

看到他们的方向是对的，他才安心。

但方向对了又能怎么样呢？船走不出去这片大洋，也没有食物的补给，弟兄们还是要饿死。

他扔掉指南针，忍不住掩面痛哭，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无声地滑落。

船员们看到这一幕，动了动嘴，但谁都没有出声，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只能默默地拿住手中的鱼线，企盼着奇迹的降临。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走不出去了，走不出这片大洋了。

王阿公那时候实在是太小了，才十几岁的年龄，又被哥哥们保护得很好。

为了节省体力，挨过饥饿，他几乎是饿了就睡觉。

因为是第一次出海，船长告诉他这是出岛必须要经历的，他也没有丝毫怀疑。

所以有一天，当哥哥们都聚集在外面的甲板上，严阵以待时，他还在船舱里面睡觉。